不远处排排屋顶上的雪沉默地偶尔下落,更偶尔地有几道细细袅袅的炊烟顺着烟囱笔直地飘向天空。
看着村口的路牌,赤苇出声阻止了身后还在混战的三个人,“我们到了。”
眼前白雪晶莹地铺满村中曲折的阡陌。
村里似乎没有小店,也没有旅舍,街上偶尔有几个人,看到他们这群外乡人都觉得得很稀奇,但在看到秋山师姐的弟弟时却都会打招呼,问他出去过得怎么样,他和姐姐好久没回来了。
邻里之间关系很好的样子,但秋山师姐的弟弟很明显应付不来这种情况,不过好在他还有他们作为借口。
秋山挠头:“没想到我们还有这样的作用。”
赤苇微笑地看着前方的结冰的小坡,向她伸出手说:“走吧。”
四个人顺着师姐弟弟的身份证上的门牌号找到了家门。
第93章 四月
◎雨和雪◎
大概就是这样。
过年时, 她跟赤苇、秋山绫,还有师姐的弟弟一起回了趟师姐的老家,把师姐从一座山上, 安置到了另一片山上。
找人选地选日子,烧香敬酒,举办葬礼。听来参加师姐葬礼的零星几个认识的人说,她以前就是个独来独往的人, 没什么朋友, 也不太愿意说话, 不过成绩很好,在离开家乡去东京之后杳无音讯。大家并不知道她在那个地方发生了什么,只是听说她的死讯时震惊又惋惜, 说她一个那么年轻又优秀乖巧的孩子不该死的这么年轻。
秋山脑子里忽然冒出一个念头,一个很奇怪的念头。她觉得在某个时空里她死的时候估计也会是这个样子。
他们在做完这一切之后离开。
走的时候秋山又望了一眼那座埋葬着骨灰的土丘。对她来说这里可能是两座没什么区别小山,但或许对师姐来说石狩的山要比医院后面的山更熟悉、更令人开心一些吧。
师姐的弟弟跟他们一起回到了东京, 说以后他还是要呆在东京生活找工作的, 因为家乡对他来说只是一个名词, 他对那里完全没有记忆。可很奇怪,那个人明明什么都忘记了,却还记得门口第三个花盆底下藏着家门的钥匙。不过他太久没回来了,钥匙都生了锈, 插在锁眼里扭动好半天才打开门, 中途一度让人担心钥匙会断在里面。
打扫房间的时候也是,他从柜子里找出上锁的小箱子,思考了几秒钟就输对了密码, 连他自己都很惊讶。
里面几张他和师姐还有过世的父母相片, 再有几张小时候的奖状、玩具, 再就没有其他了。
看起来他没有像赤苇一样写日记的习惯。秋山记得自己当时这样想。
她该一直想着,如果他们几个没有去石狩,自己的心情会不会这么复杂。
那位让师姐背锅,自己顺理成章地退休的教授,在退休后依旧愿意在医院里继续奉献拯救病人,说他一生只犯过这一个错误。这个“只犯过这一个错误”的德高望重的教授,新年后不久因为心梗抢救无效去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