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躲好了,别露头。”
而后便与那两个保镖——不,现在应该说是持械匪徒,交上了手。
姜蕴舟这才发现他右臂有道狰狞划伤,应该是方才护着她的时候被飞溅的玻璃划伤。
怎么办……
她左右看看,抄起一把重工椅子就往上冲,旋即身后一股海风袭来,肩膀突然被按住,扭头一看,竟是沈睿璋。
身后的巨大玻璃窗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打开了,他扯着她往出逃:“外面有救生艇。”
“这艘游艇不能待了,沈霆骁被人盯上了,连累你也得倒霉,快走!”
姜蕴舟眼泪劈哩叭啦地掉:“我不能把他自己丢在这儿,我去叫人!”
哗啦——
又一堆香槟塔轰然倒塌。
沈霆骁固然练过几年,可毕竟双拳难敌死手,身上已经开了几道血口子,几次差点站不起来。
“堂叔,带舟舟走!”他呼吸都带着血腥气。
沈睿璋硬拉着姜蕴舟往出走,代表着华贵的皇冠和价值几千万的珠宝坠地,她嘶吼:“那些人雇佣你们花了多少钱?我出双倍,这些都给你们……”
声音越来越远。
突然,整艘游轮突然剧烈倾斜,临床贵宾厅的钢琴顺着甲板往出滑,琴键与护栏摩擦出刺耳鸣叫,直直朝姜蕴舟撞过来!
窗户离船舷太近,而身边几乎没有能躲避的地方,沈睿璋抓住姜蕴舟的礼服裙,将她护在身下,钢琴重重碾过他的身体,坠入深海。
“小叔!你怎么样?”
沈睿璋声音低低的,带着浓重的喘息:“别怕,我没事,你踩着我,从这边绕过去……”
高跟鞋被姜蕴舟甩脱,白嫩的脚丫踩过沈睿璋的肩膀,像一只翩然而飞的蝴蝶,飞离了沈睿璋模糊的视线。
屋里的打斗还在持续,帮手还没来,沈霆骁却快要坚持不住了。
鲜血像是放开的水龙头,一缕缕地淌在地板上,沈睿璋在窗户外面,奋力抬头,大声道:“蓝湾……记得潜水那次吗?”
湿热气息裹着血腥味,沈霆骁听懂了他的意思,在船身再一次倾斜的时候,他顺着甲板滑出去,从大开的窗户越向黑沉沉的大海。
骤然失去目标,持械歹徒互相对望一眼,正要撤走,关死的大门被破开,十几号人冲进来,将歹徒按倒在地,锁拷从背后扭住,扣住了双手。
“霆骁……小叔,霆骁呢?”
沈睿璋蹙着眉,被人扶起来,望向了黑沉沉的海面。
姜蕴舟好似明白了,却不敢相信。
“不,不会的,他不会跳的!”
海风徐徐吹进来,咸腥的气息仿佛带着死亡的味道。
沈睿璋低笑一声:“瞧你吓的,他没事。”
姜蕴舟觉得脑子里嗡嗡作响,扑到栏杆边,月光下翻涌的浪花间,那里还有什么身影?
“舟舟,别怕,我在这儿。”
沈霆骁一手搭在船舷上,幽灵般从底下钻出来,满是鲜血的手替她拭去眼泪。
“别哭了,真丑,笑一笑。”
顶着一张浑身是伤的脸,他勾了勾唇:“本想给你一个毕生难忘的订婚仪式的,好像搞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