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仅仅是感悟。
安寻突然想起,穆迁提及过的那位救治了他?的星族恩人,再联想对?方正在做的事情?,刚才的这番言论,哪里是口头上的感悟,分明是他?正在践行的复仇之?路。
安寻张了张嘴,不知自己是该安慰对?方还?是该鼓励对?方:毕竟那个人已经亡逝不再,唯有穆迁仍旧未忘却?,为此独自布局数年,然后不远万里地来到?中心区,要替他?的心上人讨回一个公道。
但就算复仇成功了,死者?依旧不可复生,你?做的这一切,真的值得吗?
大概是他?欲言又止的表情?有些明显,穆迁忍不住笑了。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他?伸手将少年耳畔一缕翘起的发丝抚平,动作轻缓而温柔,“不用安慰我,也?不用劝说我,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也?明白后果和代价,但我不认为这是一条错误的路,就像你?毅然决然脱离了星河会一样,无论外?人说什么,你?都不会后悔和回头,因为你?有着无论如何都不肯放弃的理?由和信念,而我,也?是如此。”
安寻沉默了一会儿,缓慢而认真地点点头。
“我明白了。”
他?仰起头,冲着面前的人微微一笑。
“那就,一起加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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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渐渐降临,此时纪家老宅灯火辉煌,豪门府邸的大门敞开,门庭内奢华豪车络绎不绝,无数贵客纷至沓来。
纪泽辞站在主宅三楼的窗前,俯视着下面车来人往的场景,从车内走出的一位位贵客,或优雅端庄,珠光宝气,或西装革履,风度翩翩,在庭院内明亮灯火的照耀下,都显得格外?耀眼而自信。
今日?能受邀前来的人,都是中心区非富即贵的大人物,而一个小?时后,自己就要在这些大人物的见证中,完成一场并不算十分光彩的婚约解除仪式。
思及此,纪泽辞越发攥紧了拳头,指尖深深插入掌心,带来尖锐的疼痛。
他?其实不明白爷爷纪岭松为何要举办这场盛宴,就算要解除婚约,也?大可以低调一点,何必将自己推到?前台?难道还?嫌自己不够惨,非要让所有人都来看?自己的笑话吗?
他?的疑问当然无人为他?解答,就连父亲,也?只是反复叮嘱他?必须按照爷爷的要求做事,绝对?不能有丝毫纰漏,至于为什么要这样做,他?们在筹划什么,目的又是什么,根本没人告诉他?。
又是这样。
没人在乎他?的感受,也?没人认为需要在乎他?的感受,他?依旧是纪家那枚好用的棋子,一个不需要有个人意志的人偶,那些人理?所当然地摆布着他?,就和过去一样。
一模一样。
纪泽辞闭了闭眼,自嘲地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