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澈仍旧不说话,左手抵着太阳穴,闲情雅致地看着自己的右手。
良久后,对面的李子豪突然开始笑,从最开始的低声,到后来的狂笑。
他不知道笑了多久才收,然后十分轻蔑地说:“你想不想知道,你爱的那个女人,我的姐姐江雨浓,小时候是怎么生活的?”
话语落地的瞬间,沉澈手里转动的笔停了。
他抬睫,目光如利箭一样刺向李子豪,却仍旧一声不吭。
李子豪见他这副神情,眼神中透露出狡黠和得意。
“诶,你跟那个女人睡过了吧?”李子豪挑衅道,“怎么样?滋味是不是还不错?”
“那如果——”他故意拖着声音顿了顿,“你睡过的这个女人,小时候被自己父亲猥亵过,你会不会觉得很恶心?”
“啪”的一声,沉澈手里的笔被他硬生生掰断了。
破裂的硬塑料锋利无比,他的大拇指被划出一道血痕。
鲜血溢出后顺着血管突出的手腕往下流,在接近袖口的位置停住。
李子豪并没有注意到这个插曲,只是看到沉澈脸上明显的怒意后,越发嚣张和高兴地继续说:“我小时候亲眼看到的,他半夜摸进江雨浓的房间,对着江雨浓自|慰。后来有一次被江雨浓发现,她拿起枕头下的剪刀就捅向了自己的父亲——”
“但很可惜,没捅到,”李子豪假意遗憾,“不过后来,李建山就再也没去过。”
“我那时候年纪小啊,不懂事,更不知道他们在做什么,就告诉了我妈。”
李子豪说到这里,整个上半身努力往前靠近沉澈,轻声又变态地问:“你要不要猜猜,我妈妈是怎么对江雨浓的?”
沉澈不说话,只是盯着他。
李子豪见他不说话,颇有兴致地自顾自道:“我妈随便找了个借口,大冬天让江雨浓在外面站了一夜,哈哈哈哈哈!”
说完,他仰头狂笑。
沉澈盯着护栏另一侧笑得前仰后合的李子豪,不自觉又握紧了手里的笔,任由尖锐的棱角扎进皮肤骨肉,血水越来越多,染红白皙指骨。
所以,江雨浓就是从那个时候起,再也不笑,再也不闹了的,是吧。
所以,她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学着伪装自己的。
所以,她才说自己凉薄,不在感情上浪费时间。
毕竟她自己的亲生父亲,都那样对她。
沉澈还是没说话,他在等李子豪继续往下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