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是苔藓还?是蕨类。
兰浅已经没精力?却分?辨了。
他疼得出?了一身冷汗,意识开始模糊,四肢快要痉挛,呼吸急促得不像话。
他用力?抓着手边一簇滑溜溜的草,很快,手指也脱力?,什么都?抓不住了。
他喉咙发出?困兽般的低吟,彻底失去行动能力?,成了待宰的羔羊。
精神之网中出?现了和?虫族截然不同的光点,发着莹莹绿光。
不止一个,足足几十个,从?不同方向围拢而来。
雪上加霜的是,他的上颚开始发酸。
上颚连着喉咙那?一片,酸涩难忍,口液不停分?泌,口腔几乎包裹不住。
那?酸涩的地方还?在?源源不断地产生新的口液,兰浅一不小心呛到,咳嗽不停。
声音惊扰了绿色光点,它们靠近的速度更快了,呼啸而来,近在?咫尺!
流淌的夜色包裹着艾利斯的身躯,他独自站在?一颗巨树的树枝之上。
虫王的血脉压制,附近的虫蚁不敢靠近,虫王的信息素散溢,兽类退避三尺。
虫族视力?强悍,在?黑夜中也能视物,虫王更是其中的佼佼者,绿眼收缩成竖瞳,一切清晰可见。
他听到了兰浅的话,也听到了对方离去的脚步。
他的脸色阴沉,但他没有迈动一步。
受伤的阿尔特化作虫形,不顾自己的安危,跟到艾利斯之后,卑微地匍匐在?地。
“虫王,是我的错,求你放过兰斯。这?一片密林虽然被排查过,没有感染物,可林子里有许多?猛兽。兰斯身体太孱弱,哪怕只是不起眼的小虫子,都?可能让他死。”
艾利斯脸色一变。
不是因为阿尔特的话,而是空中传来了专属于兰浅的血香。
那?致命的血香压过了其他一切,让艾利斯蠢蠢欲动,喉咙滑动,肌肉紧绷。
兰浅受伤了。
该被吓得惊慌失措,该学会今天这?教训,改乖乖地认错服软,请求他的帮助。
艾利斯屏息等?待,没听到任何呼救,只有越来越淡的血香提示着,兰浅越走越远。
什么,他没有停下?
这该死的奴虫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找死吗!
艾利斯再等?待几秒,还是没听到任何声音。
他忍不住拉近了十几米,还?是没有。
听不到兰浅愤怒的声音,只有风声和?野兽叫声,彰显着森林的危险。
一个没有自保之力?的残次品,丢进森林中,连水花都?不会有,完全是给野兽们投粮。
阿尔特急急道:“虫王,不能再等?下去了!兰斯那?么虚弱,每多?一秒,危险就增加一分?,他随时会没命。他和?别?的奴虫不一样,他看起来娇弱,可他从?来不惧怕什么,他一身傲骨,他不会屈服!”
嘭!
一击重锤,锤在?艾利斯心房之上。
他陡然想?起被刺杀时,兰浅怒不可遏,坐在?他身上,拿起他的鞭子抽打他。
那?力?道对他来说,和?挠痒痒没有区别?,除了让他兴奋,没有任何损害。
那?时他被冲击得失去理智,只觉得兰浅浪到出?汁,被他勾得无法?自拔。
因此他忘却了,那?时兰浅的眼睛那?么亮,怒意那?么喷薄,气势那?么烈!
兰浅是烈酒,是吃了之后回甘无穷的烈酒。
他很弱,是让人鄙夷的e级残次品,疯虫一族的杂交感染体。
可他的意志,强到璀璨,无法?忽视!
阿尔特说得没错,兰浅不会屈服。
逆境和?遗弃,恐惧和?灾难,都?不会让兰浅屈服。任何逆境,都?不会被他放在?眼里!
从?头到尾,真正?让兰浅失去理智,不管不顾的,让他屈服过的,只有他艾利斯。
只有他的血,他的哺育液,让兰浅变成一个只会索取的小骚货。
妄图用手段让他听话,显得可笑。
艾利斯心中大震,第一次正?视这?不起眼的残次品,心口因他激越难忍。
他心中的天平,被他高高放着的骄傲和?坚持,在?兰浅的安危面前,在?可能失去对方的悚然面前,变得不值一提。
他不许兰浅出?事!
小骚货这?么骚,只能骚给他一个人看。
兰浅只因他的血液而失控,要把兰浅变得多?么浪荡,都?尽在?他掌控。
呼吸之间,艾利斯消失不见,快得只剩残影。
几个起落间,循着香味的他找到了兰浅,却看到了让他目眦尽裂的一幕。
数头流着口水的野兽,张开长满獠牙的嘴前冲,香味的源头,在?野草之间看不到踪影。
艾利斯挥动鞘翅,眨眼间将?野兽全部杀死,一击毙命。
他飞速走近,在?被茂密草木覆盖的地上,找到了兰浅的身影。
虫王一出?现,信息素扩散,兰浅身上的虫子立刻往周围逃散。
艾利斯清楚看到了兰浅身上的红肿,他被割破的脸颊和?小腿,血香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