湿哒哒的?口水顺着嘴角流下,眼睛变成各色复眼,长出鞘翅、触须、步足。
他们死死盯着兰浅的?伤处,口器伸得老长,全身都?兴奋到震颤。
步足肌肉紧缩,在?压倒一切的?香气中蓄势待发。
艾利斯虫王就?是一块定海石,维持着军虫间岌岌可危的?平衡,只要他转身,所有军虫会一同涌上,将香气扑鼻的?猎物叼在?口中,舔个遍。
艾利斯虫王在?鲜血冒出的?第一时间,嘴唇轻抿,赤红眼珠通红。
他没?有动作?,静静地看着艰难翻身的?兰浅,看他喘气如牛,不断冒汗,乏力的?身体连坐起的?力气都?没?有。
一块香喷喷、嫩生生的?肉,足以让所有虫族狂性大?发。
起风了。
树叶“沙沙”作?响,树荫摇动,将香味带向更远处。
陡然之间,奴虫营一扇虚掩的?门?被大?力冲开,一道庞大?的?黑影加速掠来,将跪拜的?军虫撞开,一跃来到兰浅上方。
上头?的?日光被完全遮盖,兰浅抬眸,和一双密密麻麻的?肾形复眼对上。
一只巨大?的?昆虫罩在?他身上,极长的?、黑白相间的鞭状触角往他的脸上伸,细长的?黑色鞘翅分列两侧,前胸还有恐怖的突刺。
就?算眼睛看不清楚,兰浅还是被吓得一哆嗦——这是什么,天牛吗?
哪有这么大?的?天牛?!
彻底虫化的?虫族低下头?,咀嚼式口器像两把拼在?一起的?刀,泛着幽幽寒光,往下方探刺而来。
兰浅试图打?滚翻过,可身旁全是虫族的胸足,只要撞上那锋利的?边缘,必定皮开肉绽。
恐怖的鞘翅就要触碰上他的?皮肤,兰浅心跳快得不可思议,他不停挣扎,反而让伤口越来越大?,血流更多。
上方的?虫族激动到复眼涌动,口器压低,胸节触碰,发出喃喃两个字:“妈妈……”
兰浅呼吸骤停。
艾利斯还是没?有动作?,可他身后的?仆虫阿尔特?心焦到冒烟。
怎么办,怎么办!
残次品没?法虫化,不可能?抵挡得住锋利的?口器。身体那么弱,本身就?已经很危险,要是再?这样下去,他会死的?!
阿尔特?急到冒汗,心跳如锤,甚至想自己冲上去,为?兰浅挡下攻击。
不能?死、绝对不能?死。
没?错……是妈妈的?味道,妈妈是?*? 子?民的?主宰,他不能?死!
妈妈,是妈妈回来了吗,妈妈!
不单是他,其他虫族全部红了眼,虎视眈眈地跃至近前。
“妈妈,是妈妈吗,好香,只有妈妈这么香。”
“谁敢伤害妈妈,谁就?去死!妈妈是我的?,妈妈的?蜜,给我一滴,就?一滴!”
“妈妈,你没?有抛弃我们,我们还是妈妈喜欢的?子?民,妈妈!”
虫族的?信息素交织碰撞,兰浅的?前后左右,庞大?的?虫族拔地而起,惊恐的?他无处可逃。
“该死的?奴虫,竟敢来抢夺妈妈!”一道暴怒的?声音响彻营地。
“还不是感染体奴虫,是我们的?战俘,竟敢肖想妈妈!”
紧绷在?军虫脑内的?弦,“啪”一声被扯断了。
供他们作?乐,只配在?他们身下吟叫的?奴虫,现在?竟然压在?妈妈身上,罪无可恕!
是他们的?,妈妈的?香味,妈妈的?蜜,妈妈的?丈夫,都?只能?是他们!
虫族们不停地咽口水,巨大?的?激越让他们浑身战栗。
是妈妈降临了,他们要为?妈妈而战!
那只发狂的?奴虫,口器才将将触到兰浅,整只虫头?被一道快到只剩残影的?鞘翅割开,落在?地上。
腥臭的?血液如瀑布浇在?兰浅胸前,呛鼻的?味道让他伏在?地上不断干呕。
饥饿的?身体没?进食过,吐不出任何东西,反而让饥饿越来越烈。
罡风在?耳边呼啸,他被虫族团团包围。
最内圈的?军虫早已无法控制,彻底变成虫形,激烈地厮杀在?一起,断肢胡乱飞舞。
不时有鞘翅落在?兰浅的?长袍,立刻就?被其它虫族割断。
惨叫声和呼喊声中,鞘翅刺入壳肉的?声音,凶残可怖至极。
外围,那些军阶稍高的?军虫,在?艾利斯虫王的?凝视下苦苦支撑。
可他们用?尽所有自制力,都?无法维持人形。有些肩膀高高耸起,口器中口水横流;有的?复眼收缩,鞘翅上的?毛张开,亢奋到无法收起。
最外圈,是被折磨的?奴虫,各个眼冒绿光,死死盯着最中央的?兰浅。鼻子?翕动,身体癫狂地抖动。
“好香,啊啊啊好香!”
军虫的?信息素组成一张巨大?的?网,冲天的?血腥味中,兰浅毫无活路。
他呼吸逐渐微弱,惨白的?脸上被溅上更多血珠。
他是奄奄一息的?兔子?,被豺狼和虎豹环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