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广生审了方大新两个多小时，嗓子眼都快冒烟了，愣是没从对方嘴里撬出半个字。&/p>
他黑着脸走出病房，看到老张和江阳蹲在墙头不知道在说些什么。&/p>
“审完了？”&/p>
见他过来，江阳立刻起身迎上去。&/p>
“嗯。”&/p>
“妈的，那小子还跟我谈法律。”&/p>
顾广生气的踹了脚墙面，在雪白的瓷砖上留下黑漆漆的脚印子，不意外的被护士狠狠瞪了眼。&/p>
他摸着鼻子弯腰去擦，嘴里念叨：“方大新还要投诉你，笑死个人。”&/p>
警方在抓捕过程中遇到罪犯反抗，是能用些手段以求控制住对方行动的。&/p>
此次有海警协同办案，江阳下手不重，只是踢碎对方膝盖骨，完全在合理范围内。&/p>
有外人在，他一向很有分寸，不至于落人口舌。&/p>
“他什么时候能出院？”&/p>
江阳忽然问道。&/p>
“现在就可以，我让孟华去给他办手续了。”&/p>
顾广生深吸口气，重重的拍了拍江阳肩膀：“回到警局就看你的了。”&/p>
两人对视一眼，心照不宣。&/p>
几人匆匆吃过饭，押着方大新回到审讯室。&/p>
“啧，又要来暴力逼供的那套？”&/p>
“我不是窦强那个笨蛋，被打两拳就自个儿招了。”&/p>
方大新腿上打着夹板，讥讽的盯着江阳。&/p>
“你动我一下试试，我有的是办法让你在警界混不下去！”&/p>
“行，我听见了。”&/p>
江阳颔首，如法炮制的关掉监控。&/p>
顿时，方大新如临大敌。&/p>
他以为窦强是怕痛，吃不住江阳的毒打。&/p>
但当第一个巴掌落下后，他内心倏地涌出一股强烈的悔恨。&/p>
“啪啪啪！”&/p>
江阳熟练的左右开弓，二十来个耳光轮番甩在方大新脸上。&/p>
黝黑的面颊很快被抽红了。&/p>
他内心那股压抑着的悔意也跟着喷涌而出。&/p>
“是，是我干的！”&/p>
“那些人，是我指使窦强去杀的！”&/p>
“我认罪！”&/p>
当第一句话蹦出来，方大新不可思议的瞪大了眼。&/p>
可是已经来不及了。&/p>
开了头，后面的都好说。&/p>
他痛哭出声：“窦强要当那群人的老大，我就让他教唆杀人，这样一来可以展现实力，二来也能拿捏住他们的把柄。”&/p>
“窦强一直都很信任我，高兴的按照我说的做。”&/p>
“埋尸体的地点也是我选的。”&/p>
“松溪山偏僻，植被茂密地势也高。”&/p>
“我在福市土生土长，从来没听说过那里有过山体滑坡。”&/p>
“可是我运气不好……”&/p>
方大新带着哭腔的声音，一字一句将其犯罪过程详细复述。&/p>
经过他手被杀害的一共有五人。&/p>
沈晓宇虐杀同学的时候还没认识方大新和窦强，但诈骗是前者手把手教的。&/p>
碎尸案的细节更是令人心惊，死者竟然是在还有知觉的情况下，被活活弄死的！&/p>
“……我买的药分量不够，砍下那小妹胳膊的时候，她还在求我放过她。”&/p>
方大新双手捂脸，声音颤抖。&/p>
“我和窦强都在兴头上，根本停不下来。”&/p>
“赵军想退缩，我把斩骨刀塞他手里，硬是按住他的手一刀一刀劈下去……”&/p>
泪水从指缝中流出，方大新在忏悔耳光的加持下嚎啕大哭。&/p>
没有任何人可怜他。&/p>
“畜生！”&/p>
邓尧钧手里的笔杆子都要被捏断了。&/p>
很难想象，这是一个不到二十岁的人动的手。&/p>
太残忍，太血腥。&/p>
方大新足足交代了五个多小时，才把所有凶杀案说完。&/p>
警方实地取证还没结束，但案件结果一眼就能望到头。&/p>
江阳离开审讯室，方大新的哭喊久久不停。&/p>
他转身去看了万敏儿，这姑娘坐在椅子上发呆，眼眶微红。&/p>
“窦强，方大新，赵军，沈晓宇都认罪了。”&/p>
“你还有什么想说的。”&/p>
万敏儿沉默了一会儿才道：“怎么，你还想打我一顿？”&/p>
江阳耸耸肩，“如果你要求的话。”&/p>
他转动着手腕，但凡是罪犯，在他这儿就没有性别之分。&/p>
见他真的要动手，万敏儿心里一慌，终归还是认了罪。&/p>
方大新那么狠的人都着了江阳的道，她再犟下去也没好果子吃。&/p>
飞车党打劫金店的案子，牵连出四件陈年旧案，令人唏嘘不已。&/p>
那些死者的家属们，哭着来认领尸体时更是让人揪心的疼。&/p>
“天杀的为什么要弄死我的孩子，她什么坏事都没做过啊！”&/p>
“我儿子好不容易考上的大学，怎么就这样去了……”&/p>
“千万不能放过那些魔鬼！我不要什么赔偿，我只要他们死！”&/p>
有情绪激动的家属声嘶力竭的怒吼，最后连刘忠林都出面安抚，才把人送出去。&/p>
所有的证据都已经提交，接下来等法院开庭即可。&/p>
警局气氛凝重，江阳心情也好不到哪里去。&/p>
真的当了警察这一行，会面对各种各样的人。&/p>
深吸口气，他大步走进阳光中，背后的影子被夕阳拖得老长。&/p>
翌日，江阳照例啃掉四个耙耙柑，又扒了一大碗脆皮鸡腿饭才去警局。&/p>
系统发布的任务要完成二十起陈年旧案，他才刚开了个头，还有很多事要做。&/p>
除此之外，他还得给警队众人上点强度。&/p>
“都准备好了吗？”&/p>
“那咱们就开始吧！”&/p>
江阳扫了眼罪恶雷达，把目的地定在海产市场。&/p>
加训的同时逮几个人，真是美好的一天！&/p>
“特训第一天，五公斤负重往返跑！”&/p>
他看向装备齐全的众人，大手一挥：“跟上我，谁掉队罚跑二十圈！”&/p>
“是！”&/p>
警队所有人斗志高昂，才从方大新案中走出来，他们现在迫切的想要提高个人能力。&/p>
力求更进一步！&/p>
留在警局看家的顾广生和老张颇为感慨。&/p>
“这才是年轻人该有的朝气啊。”&/p>
“咳，顾队，我们真不用跟着一起？”&/p>
两人互看一眼，都有些心虚。&/p>
另一边，跑了半小时，孟华哼哧哼哧问道：“阳哥，咱们这是要去哪儿啊？”&/p>
一串身穿特训服的警察沿着马路跑步，经过的路人少不了多瞄几眼。&/p>
有认出江阳的，还跟了两步。&/p>
但大家也都默契的没有打扰警队训练。&/p>
“海产市场。”&/p>
江阳脸不红气不喘，仅额头有一层薄汗。&/p>
“蛤？去那儿作甚？”&/p>
邓尧钧插嘴。&/p>
江阳露出一口白牙，“去为人民服务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