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下脸色煞白,额头渗出冷汗。
他从未见过疯娘如此失态——这个曾经谈笑间灭人满门的女魔头,此刻竟被逼到歇斯底里的地步。
"是......是!"
他慌忙退下,脚步踉跄。
那名手下跌跌撞撞地冲出大殿,后背已被冷汗浸透。他的脑海中不断回荡着疯娘的话——
静默死了?
静默可是天蝎组织最顶尖的杀手之一,冷酷无情,杀人如麻。她竟然......死了?
更让他心惊的是,疯娘的反应。他跟随疯娘多年,见过她屠戮仇敌时的优雅从容,也见过她折磨叛徒时的残忍冷笑,却从未见过她如此狰狞、如此......恐惧?
不,不是恐惧。是疯狂。
一种被逼入绝境、不死不休的疯狂。
"陆凡......"他低声念出这个名字,心中竟升起一丝荒谬的好奇——究竟是什么样的男人,能把疯娘逼到这种地步?
·········
疯娘穿过幽暗的走廊,来到寺庙最深处的密室。她推开沉重的铁门,潮湿的霉味扑面而来。
密室里,一个男人被锁在轮椅上。
他双眼空洞,眼皮干瘪地凹陷着——那是被生生剜去眼球后留下的疤痕。他的双腿扭曲变形,显然是被硬生生打断后未能痊愈。
听到脚步声,男人缓缓抬起头,嘴角扯出一抹讥讽的冷笑:"怎么,我亲爱的夫人......失败了?"
疯娘冷冷地看着他,没有说话。
男人——代号"天煞",疯娘的丈夫,也是曾经天蝎组织的真正掌权者——歪了歪头,喉咙里发出沙哑的笑声:"我早说过......你斗不过那个陆凡......"
疯娘猛地掐住他的喉咙,指甲陷入苍白的皮肤:"闭嘴!"
天煞呼吸困难,却仍在笑:"你......怕了......"
疯娘松开手,后退一步,胸口剧烈起伏。她盯着天煞那张布满疤痕的脸,突然也笑了:"你以为......我会输?"
她转身走向墙边的武器架,抽出一把长刀,刀身映出她扭曲的面容:"我会让你活着......亲眼看着陆凡死在你面前......"
天煞咳嗽着,声音嘶哑:"我等着看......你的末日......"
疯娘不再理会他,大步离开密室。铁门重重关上,黑暗再次笼罩轮椅上的男人。
寂静中,天煞的嘴角缓缓勾起。
"陆凡......"他无声地念出这个名字,干涸的眼窝仿佛在凝视远方,"杀了她......"
·········
丛林的夜色浓得像是化不开的墨汁,潮湿的空气中飘荡着腐叶与血腥混合的刺鼻气味。
陆凡蹲在一截倒伏的榕树根上,手指抚过缴获的战术匕首刃口——刀身上"天蝎"字样的蚀刻已经被血污覆盖,月光下泛着暗褐色的光泽。
"咔嗒。"
他卸下弹匣,七发特制穿甲弹在月光下排成一道冰冷的弧线。
每颗弹头上都刻着细小的螺旋纹——这是天蝎组织惯用的放血槽设计,能在人体内造成不可修复的空腔创伤。
王大江踩着松软的腐殖层走来,作战靴碾碎了几只散发着磷光的萤火虫。
他递给陆凡一包压缩饼干,包装袋上还沾着不知是谁的血迹。
"全解决了,"他咬断能量棒的声音在寂静中格外清晰,像是野兽啃噬骨节的脆响。
"三十七个,一个不留。"
他说这话时,左眼下方的刀伤又开始渗血,暗红色的细流顺着迷彩油滑到下巴。
陆凡接过饼干,塑料包装在他指间发出窸窣的声响。
远处传来夜枭的啼叫,那声音凄厉得像濒死者的哀嚎。
他抬头望向寺庙方向,月光给古老的飞檐镀上一层银边,却让阴影处的轮廓更加狰狞。
"疯娘现在应该已经知道了。"陆凡的声音很轻,但每个字都像出鞘的利刃,"她在等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