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牙有点意外,她以为像冬树这样典型的好孩子,也许会说什么对方也许是善意的谎言之类。
她接过了那只小小的草蜻蜓。
“我就是随便说说啦,如果感到不舒服的话,换一个舒服的人相处就好啦,这是很简单的道理,我母亲说的。”
冬树有点不太好意思,刚刚那句话,其实并不是他想出来的。
“啊,感觉是不是太过坦诚了,我们明明才认识没有多久,可以这么交心的谈话……”
但白牙不说话,只是低头玩着那个蜻蜓。
耳朵已经通红的冬树干巴巴地想要解释。
“大概,大概是因为这棵御神木的原因吧。”
“御神木?”
“嗯嗯,是母亲说的,在这棵古老而巨大的树下,人会变得坦诚,所以今天白牙才和我说了那么多的话。”
“啊,冬树是那种超级听妈妈话的那种男孩子啊~”
“那又有什么不对,只要是正确的,好好的听进去就好了,不正确的,也口头上假装听进去……不然会很麻烦的。”
躺倒在草地上,冬树看见她慢慢地走近了那棵神木。
在这一刻,初升的朝阳日光穿过林叶,簌簌光影落下,明明是再常见不过的巫女服,却是在那少女的身上,散发着圣洁的光晕。
白牙伸手,手掌贴上了那粗糙的树皮。
只是那么触碰着,就仿佛和这棵树一起,见证了那些过去的岁月。
——你在爱着他吧。
太奇怪了。
爱,应该是很沉重的东西才对。
她摸上了自己的胸口,那里在沉稳地跳动。
这一刻,一切都似乎有了答案。
冬树觉得白牙的身上似乎发生了什么变化。
在一股无比浓郁的妖气悄无声息出现在村子的那个夜晚,他还只是刚刚坐起身来,那个女孩的眼里已经是坚定的目光。
“嘘,不要出声。”
白牙就那么整齐地叠好自己的被褥。
“我要走了,冬树,谢谢你和枫婆婆这段时间的照顾。”
“白牙……”坐起来的枫已经拿起了弓箭,脸上完全是严阵以待的样子,“妖怪的味道,结界似乎没有起到抵御的作用,不,他们越过了结界。”
“我知道是谁来了。”
白天风里的味道已经告诉了她答案,无数次的对上,她的鼻子已经能让她条件反射的做出运刀的动作。
那是神乐挥舞扇子之时,特有的香味。
“我其实并不是一只普通的妖怪,我是奈落救活的,那块碎片,不出意外的话,也是奈落镶嵌在我脖子上的。”
从枫几乎算得上是瞳孔地震的模样,白牙知道了自己这一番话的杀伤力有多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