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玉坐在冰冷的金属椅上，面前是一张泛着冷光的合金办公桌。
桌面上投射着全息登记表格，空气中弥漫着一种淡淡的香气。
“姓名？”
登记员是个三十岁左右的女性，一身绿色制服笔挺，胸前别着“77区行政处“的铭牌。
“黄……照玉。”
“年龄。”
“18。”
登记员的手指在键盘上停顿了一瞬，眉头挑了一下。
照玉心里一沉——难道年龄有问题？
可她也不知道这具身体多少岁啊……
“居住地？”
“……”
照玉沉默了。
她都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哪里来的居住地？
总不能说，我来自地球吧……
登记员也没有追问，似乎习以为常，只是例行公事的说：“有无家人？”
照玉想起黄依拼命使眼色的样子，犹豫了一下：“有个妹妹。”
登记员抬头，目光在穿过窗户，落在后面的黄依身上，两个人不能说是一模一样，只能说毫不相干。
但她没多问，只是敲击键盘，“登记完成，从今以后，你们就是77区的正式居民。”
这，这是上户口？她们俩是黑户？
照玉不解，但是不敢问。
女人随后从抽屉里取出一把钥匙。
“稍后77区会为你安排的工作，这是提供的住所钥匙和登记卡。”
照玉：啊？
所以凶神恶煞的把他们叫进来，只是为了登记，然后提供住所和工作吗？
钥匙没什么特别，卡片倒是触感冰凉，边缘刻着细密的防伪纹路。
翻到背面，一行小字映入眼帘：
「税务未缴清者，禁止离开77区。」
一种说不出的怪异感弥漫在照玉心头。
她攥着卡片，成功走出大门，和黄依离开了那里，她这才发现，原来刚刚呆的地方是一个像绿色的盒子的诡异建筑，上面还写77区事务处这种接地气的名字。
有武器的事务处，一看就不简单。
这个世界处处透露着不太和平的气息。
黄依瞥了一眼照玉的登记卡，看着金黄的色泽，瞪大了双眼。
“我不是让你说你今年17岁吗？！”
她的声音压得极低，却带着崩溃的颤抖，“完了……全完了！”
照玉：？
什么，她什么时候让她说她17岁了？
照玉想起事务处里面那人的表情，心中咯噔一声。
“妹妹，这年龄有什么问题吗？”
“谁是你妹妹！”
黄依一下子就炸了，咬牙切齿，“半个小时前，你从天上掉下来砸到我，害我一起被抓进来登记身份就算了，还不听我的，你要把我害死了！”
“早知道，就不来77区附近捡垃圾了，我咋这么倒霉呢！”黄依愁眉苦脸。
照玉没有半小时前的记忆，但是她身上是有些擦伤，黄依说的很有可能是真的。
她这么激动，照玉意识到了不对劲。
“黑户变白户，这不是一件好事吗？总比在外面流浪好吧。”
照玉的试探，让黄依像看白痴一样看着她。
“哪里好了！前十几年，我们都是黑户，现在变成白户了，就要补缴前十几年的呼吸税！”
呼吸税，是这个世界税务之中最重的，最可怕的东西！黄依光是想到都忍不住发颤。
等等，她是不是听到了什么荒谬的东西？呼吸还要交税？！
“呼吸税，成年人每年10万，未成年只要5万。本来如果我们都是未成年人，组成家庭之后，按照政策，我们分别还能再减免10％……”
“但现在，你成年了，你要补缴180万，我也没有减免……”
黄依这么一算，巨额债务压下来，人都要昏了。
照玉的脑子嗡的一声：“180万？！”
这是什么逆天世界！呼吸要交那么多税，她呼吸的是黄金吗！
照玉这一下子就变成了百万负婆。
“这些钱还要一个月内缴清，否则……”黄依没说完，但她绝望的眼神已经说明了一切。
照玉深吸一口气：“能跑吗？”
黄依眼神绝望，“登记身份之后，无论逃到哪里，77区都能找到你。”
“那我们怎么还债。”
“当然是靠工作……”
还好黄依登记的是未成年，就算是再逆天的机制，对于未成年都会宽容一些。
至于她面前这个傻纸，一个月能赚到180万的工作，这是什么工作，不言而喻了。
黄依想到这里，看着照玉的眼神也变得怜悯起来。
照玉也意识到了这一点。
这个沉重的事实，让照玉都快无法呼吸了。
两人沉默地走向分配的住所——一栋破旧的公寓楼，
墙壁上爬满锈蚀的管道，房子明显已经有了一些年头。
黄依认了一下门，表示自己还有地方要去，就急匆匆的离开了。
照玉独自走进公寓，屋内陈设简陋，但至少干净，一块放在衣柜旁边的等身镜，照出的人影让她自己都愣了一下。
镜子里的人影，有些瘦削，皮肤因为常年熬夜显得有点苍白，这几天加班加点打游戏，眼下挂着一些黑青，乱糟糟的黑发随便扎了个马尾，几缕碎发黏在汗湿的额头上。
她身上还穿着那套纯色的睡衣睡裤，只是现在沾满了灰尘和不明污渍，袖口甚至磨破了，手臂上还有几道新鲜的擦伤，像是刚从某个废墟里爬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