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本是广阔的,可是站在宫里抬头看去,连天也变得狭窄。
“后世如何评说,我不管,”许靖央冷声开口,眼神坚定,“我做我当下应做之事。”
就像当初她明知女扮男装是欺君之罪,可为了亲情孝道,她还是这么做了。
因为她从来不求留下什么美名,她只求问心无愧!
人的一生如果总是去追求正确的决定,那该多无趣,何况,不到人生的最后一步,谁能说当初的选择就一定是对的呢?
只要无愧于心,不负当下就好。
许靖央快步离开,将威国公重重的叹气声抛在脑后。
她来时孤身一人,走出皇宫,还是踏星在茫茫雪地里等着她。
意外的是,萧贺夜竟先她一步出宫,正在踏星身边,大掌轻轻拂去马匹上的浅浅落雪。
许靖央顿了顿,走过去,拱手道:“末将多谢王爷仗义相助。”
萧贺夜薄眸看向她,深邃当中,好似带有余温。
“本王说过,旁人不承认无妨,但本王认可你的功绩,许将军,这一仗你打得很漂亮。”
许靖央抿唇,似乎露出一个淡然的笑意:“可还没有结束。”
这一个月,定会有许多风云波澜,不过,她心中已有决策。
萧贺夜道:“本王曾从恩师那学到一个道理,当你获得了许多人的支持时,上位者的想法如何,已经不重要了,方才半数朝臣为你辩驳,你已经赢了第一步。”
许靖央没有说话。
因为,她自己也摸不准,如世人知道她是女将,会怎么看待她。
不接受也无妨,她不在乎旁人目光。
这时,萧贺夜伸手,拂去她肩头的雪。
“回家吧,本王送你?”
不等许靖央回答,旁边就传来一道冰冷的嗤笑:“二哥什么时候有这样好的兴致了?”
许靖央和萧贺夜扭头,见一顶软轿落下,平王弯腰而出。
他狭眸看了一眼萧贺夜,便落在许靖央身上。
“你倒真是不怕死,”平王的言语更加直白,“闹的满城风雨,还牵扯出贪污军饷,真不怕哪日被人要了性命?”
他嘲笑:“丑话说在前面,本王可不会给你收尸,还会笑话你。”
许靖央拱手:“不劳殿下,末将边关十年浴血,不是混出来的功名。”
平王俊冷的面孔阴沉,如覆玉霜。
“真狂妄。”他挑眉,“不谢谢本王今日朝上帮你说话?”
“谢谢。”许靖央看着萧贺夜说,旋即道,“末将告退。”
许靖央翻身上马,不给平王发作的机会,一甩缰绳,踏星飞奔离去。
平王攥拳:“许靖央!”
他斜睨看向萧贺夜:“二哥,你跟她什么时候那么熟了?”
萧贺夜剑眉星目的面孔上,满是坦荡。
“当年共同奋战,她为我挡过一箭,此恩值得我护着她,熟络一点,又如何?”
萧贺夜意味深长一笑,转身也带人走了,平王微微拧眉。
就在他也准备离开时,陆国舅找了过来。
“平王殿下留步!臣有事相商,”陆国舅靠近后,压低声音,“王爷,时不我待,现在您对许靖央下手弹劾,是夺神策军的最好时机啊!”
如此一个被训练好的精锐兵力,谁能得到,谁就能撼动储君之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