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是这样,我没想——”
殷无秽下意识地想要解释,却不知从何说起,概因容诀问的问题是事实,他难以回答。他本身的目的虽说是为了保护容诀,方便他调养身体,却不可能走漏风声放他出去,也就变相地等于将他囚困在这里。
只是待遇比在诏狱要好得多,实际性质依旧是牢笼。
殷无秽哑然无言了。
容诀早有所料,看着他的反应露出一个无奈的哂笑。
那明晃晃的笑容刺痛了殷无秽的眼,青年帝王站在原地不知所措,他不敢再靠近容诀,生怕他又说出伤人的话,却也不甘后退,就此离去。
“我们之间……你就没有什么想说的吗?”
殷无秽把希望寄托在两人多年的情分上,而且,他们才做过最亲密的事,是这个世界上彼此最亲近、密不可分的两个人,容诀怎么也不该是这种反应。
只是,容诀的反应终究还是教他失望了。
他看向殷无秽,只问一件事:“陛下什么放咱家出去?”
殷无秽抿了抿唇,正色回答:“这不可能。你不用再想着回诏狱了,就待在这里,直到身体调养好为止。”
容诀的心随着这句话彻底跌进了谷底。这么说,殷无秽是铁了心要关着他了。
限制自由,侵犯掌控,剥夺他最后的容身之地。
殷无秽的行为看似对他很好,实际做出的事却令人心寒。让他从此只能待在这一隅之地,仰仗他的鼻息而活。没有人权,没有自由,更没有灵魂,此种行径连当初的先帝都不如,教人恶心至极!
容诀痛心疾首,心如死灰。
他怎么也想不明白,为什么殷无秽登基之后事情会变成了这样。
他原本的打算是,等殷无秽登基顺应朝局清算东厂,哪怕东厂没有曾经的权势滔天,泯然于朝也不打紧。只要殷无秽有心保他,他自有办法逆风翻盘,置之死地而后生,他不怕受刑,也不怕从头开始,他甘愿一步步重新立足于朝堂。
这一次,他不必再做大周的权利枢纽,也不必再受任何一方政治势力掣肘。
他即将拥有迟来的光明和自由。
一切都在按照计划发展进行。直到,殷无秽占有了他的身体。
自以为为他好的将他锁在这层层宫阙之中,实则葬送了他所有退路。
纵使锦衣玉食华贵万千,可终究不是他想要的。
为什么,为什么事情会突然变成这样,为什么殷无秽要这么对他?!
容诀怎么也无法理解。
撕心裂肺的灭顶打击让他连话都说不出来,身体痛苦地蜷缩在一起,一阵阵的发着抖。
一想到殷无秽的心思,他就控制不住全身痉挛。
殷无秽被容诀突如其来的应激反应吓到了,他俯下身紧张查看他情况,却只看到了一张泪流满面病弱苍白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