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婢……谢王爷恩典!”沈清辞的声音带着劫后余生的颤抖和无法言喻的苦涩。她活下来了,老忠叔也暂时安全了。但付出的代价,是彻底沦为一件随时可能报废的工具。
“带她下去。”萧珩不再看她,转身走向那张宽大的紫檀木案,仿佛刚才只是处理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凌锋上前,依旧是那副冰冷无情的模样,示意护卫将沈清辞架起。沈清辞浑身脱力,几乎是被拖拽着离开这间令人窒息的暗室。在即将踏出门槛的瞬间,她眼角的余光似乎瞥见萧珩从案上拿起一样东西——那东西在昏黄的光线下,折射出温润而冰冷的白色光泽。
是那支……染血的玉簪?!
沈清辞的心猛地一抽!但不等她看清,沉重的黑漆木门已在身后缓缓合拢,隔绝了视线,也隔绝了那压抑的空间。
她被带到了外院一处偏僻、但相对干净整洁的耳房。房间不大,陈设简单,但有一张铺着薄褥的木床,一个旧衣柜,甚至还有一个取暖的小炭盆。这待遇,与冰冷的地牢和腌臜的浣衣房相比,已是天壤之别。
然而,沈清辞没有丝毫喜悦。她知道,这不过是囚禁她的一个稍好一点的牢笼。她像一个提线木偶般,被安排着梳洗(有侍女送来温水和干净衣物),处理伤口(送来了新的冻疮药膏和伤药),甚至还得到了一碗热腾腾、散发着米香的清粥。
身体的暖意一点点回来,但心却比任何时候都更冷。她麻木地喝着粥,味同嚼蜡。试药人……这三个字如同诅咒,沉甸甸地压在她的心头。她不知道第一碗毒药会在什么时候送来。
就在她食不知味地放下粥碗时,门外突然传来一阵急促而慌乱的脚步声,伴随着侍女惊恐的哭喊和管事气急败坏的呵斥:
“快!快禀报王爷!不好了!郡主……郡主她……”
“郡主怎么了?快说!”
“郡主……郡主用过晚膳后突然腹痛如绞,浑身发冷,呕……呕血了!脸色青紫,像是……像是中了剧毒啊!”
轰——!
如同平地惊雷!
沈清辞手中的汤匙“当啷”一声掉在地上,摔得粉碎!她猛地站起身,脸色瞬间惨白如纸!
嘉仪郡主中毒了?!
就在这混乱的当口?!
晚膳?!
一个极其阴毒、令人遍体生寒的念头如同毒蛇般瞬间窜入她的脑海!
果然!
下一秒,房门被“砰”地一声粗暴推开!王嬷嬷那张因怨毒和某种扭曲兴奋而涨红的脸出现在门口,她身后跟着几个气势汹汹的仆妇!
王嬷嬷的手如同毒蛇的信子,直直地指向脸色惨白、僵立当场的沈清辞,声音尖利刺耳,充满了恶毒的指控和报复的快意:
“是她!一定是这个小贱人下的毒!王爷刚把她从地牢放出来,郡主就中了毒!她懂药理!一定是她怀恨在心,伺机报复!快把她抓起来!她就是毒害郡主的凶手!”
毒计初现,锋芒直指!
沈清辞站在温暖的耳房中,却感觉瞬间坠入了比地牢更深的冰窟!这盆致命的脏水,终究还是以最恶毒的方式,兜头泼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