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门外, 便见一辆马车飞快驶来, 而赶马之人竟是任宜君, 荣蓁迎了上去,任宜君勒紧缰绳后, 掀开车帘,璇儿同言齐坐在马车中, 一副受了惊吓的模样, 荣蓁扶着两人下来, 看向任宜君, 道:“究竟出了何事,你怎么会在?”
璇儿拉住荣蓁的衣袖, “母亲还是快去看看秦姑姑吧, 她为了救我而受伤,又怕我迟迟不归, 母亲会放心不下,才让这位侠士先送我们回来。”
荣蓁皱紧眉,“秦楚越受伤了?可严重吗?”
荣蓁方才要带人出府的动静惊动了姬恒,任宜君还未回答,姬恒便走了过来,瞧见璇儿脸颊上的血迹,他显然有些慌乱,荣蓁扶着他,“秦楚越受伤了,我先去看看她,你先将两个孩子带回府里。”
荣蓁说完,便坐上马车,任宜君驾车离开,姬恒不放心追了出去,只看到马车的影子慢慢消失在长街上。
不等她问,任宜君缓缓道来,“家主临走之前便让我护着帝卿府,今日她们坐马车离开之后,我便一路跟随过去,她们祭拜过郑将军之后,回城的路上被一众黑衣人伏击,我虽及时出手,可还是没有防备住,其中一人向两个孩子下手,秦楚越持刀还击,胸口中了一剑。我杀了那些黑衣人之后,替她验了伤,离心脉只差半寸,情形危急,可她执意让我先送孩子回来,她身边一名侍从带她回了府。”
即便没有亲眼得见,荣蓁也可以想到有多凶险,她的拳渐渐收紧,“可看出那些黑衣人的来路?”
任宜君是江南一顶一的高手,若是寻常的山贼,又怎么可能是她的对手。
任宜君道:“路数看不出,她们武功虽然厉害,可分辨不出何门何派,但受人指使而行刺是没有错了。若今日我没有过去,只怕她们不会留下任何一个活口。”
任宜君并无邀功之意,可正是这般,才让荣蓁心生愤恨,若不是她有要事在身没有走开,带璇儿和言齐过去的人便是她。如今一心想置她于死地的人还会有谁,不是皇帝,便是韩云锦!
两人说话间,马车已经停在了秦府门外,荣蓁下了马车,径直往府里走去,主院里侍人端了盆血水从里面出来,荣蓁步履匆匆,推门走了进去,只听见秦楚越的忍痛之声,管家扶着她,郎中替她包扎好伤口,嘱咐道:“这伤势实在凶险,切不可随意移动,晚间怕是还会起热,我先去敖些药让大人服下。”
管家送郎中出去,正好瞧见荣蓁,连忙行礼,“荣大人。”
荣蓁挥了挥手,从管家身旁经过,走到榻边,秦楚越的唇上毫无血色,脸色更是惨白一片,她睁开眼瞧见荣蓁,挣扎着想要起身,荣蓁连忙将她按住,“方才郎中不是说了,让你好好躺着。”
清晨相见时,她还是言笑晏晏的模样,如今在榻上伤到不能动弹,荣蓁心生愧疚,“我听璇儿说了,是你救了她。”
秦楚越脸上挤出笑来,“好歹郡主私下也唤我一声秦姑姑,即便不是为了你,我难道还能看着璇儿遇险不成?”
任宜君抱着剑立在房中,秦楚越道:“今日也多谢侠士相救。”
任宜君语气平淡,“不必谢,我也是受人所托。”
秦楚越轻声道:“大人,我有几句话想说。”
荣蓁看了任宜君一眼,她识趣地退了出去,替两人将门合上。
秦楚越伸出手指起誓道:“不论大人信不信,今日遇刺绝非我所谋划。”
荣蓁拉下她的手,“我何曾说过怀疑你的话?”
秦楚越胸前微微起伏,道:“大人,想必您也已经猜到今日之事真正的主使是谁,事到如今,您还要再忍下去吗?”
荣蓁语声微冷,“你何以笃定我会忍?那你呢,到了现在还不肯说出你的真正身份吗?”
秦楚越仰头看着帐顶,道:“大人知道吗?有些时候连我自己都忘了我原本是谁,我甚至告诫自己,即便是睡梦中也不可掉以轻心,把自己的身份说出来。如今险些丧命,又有什么好怕的,我原本就是死过一次的人。”
荣蓁听她幽幽道:“颜案,荣大人不会陌生吧,死去的除了颜家人,还有被无辜牵连的吏部侍中,灭三族,不巧,我母亲便是侍中夫郎的亲姐姐。我本姓齐,当年府里管家的女儿被她们误杀,我死里逃生,落魄潦倒之时,在长街上被你所救。那时我便注意到你,而后在我母亲老友的帮助下离开了都城,更名易姓,又努力积攒了些钱财,后来得知你被流放,我便寻到房州。从始至终,我都想利用你达成自己复仇的心愿。”
她说完这些,见荣蓁的脸上并无震惊之色,秦楚越道:“你早就猜出了吗?”
荣蓁摇了摇头,“曾经倒也想过,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