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血被人察觉,慕容霄转身看着他,“你还是告诉了她。”
颜佑安道:“我没有说澜儿的身世,只是说你有难,让她前去相助。”
慕容霄叹了口气,“你这样做,与亲口告诉她又有何异?她回了府衙,可我知道,她现在心里定是乱透了。”除了这些,她也担心自己这张脸给澜儿带来更多的困扰。
颜佑安垂下头,“这种事,她应该知道的。”
慕容霄将一件新的外袍披上,来到他面前,“澜儿那里你先去照看着,我还有些事要处置。”
颜佑安道:“你放心,我会照顾好澜儿的。”
慕容霄回府之后,与楚云英会面,将山崖之事同她透了底,过不了几日,裴林霜身死之事便会公之于众。
时间过得很快,夜幕降临,慕容霄来到澜儿房中,她已经睡下了,手臂伸在外面,慕容霄坐在榻边,替她轻掖被角,把手臂放回去,门外轻叩一声,慕容霄站起身来到门边,门从里面拉开,荣蓁将斗篷的帽子解下,他知道,她说了会来,就一定不会失约。
慕容霄侧身让她进来,荣蓁走进内室,澜儿躺在榻上睡得香甜,额上碎发散开,荣蓁将斗篷解下,怕自己一身寒霜会冷着他们父女二人,想伸手去触摸,又有些退却。
慕容霄在她身后轻声道:“澜儿若是睡着了,等闲不会醒来。”
荣蓁在榻边坐下,望着澜儿的睡颜,轻声道:“她是怎样的性子?乖巧还是活泼?”
慕容霄也坐了下来,认真地回答着她的话,“澜儿自出生起便与别的孩子不同,她不哭不闹,长大一些也不是多话的性子。”
比起澜儿,荣蓁其实更想知道他当初受了什么苦,不论慕容霄怨与不怨,荣蓁总还是难掩愧疚,“怀孕之时很辛苦吧。”
慕容霄不想让她知道他生下这个孩子几多艰难,生产后还未满月便经历慕容家内部动乱,他让人护好襁褓中的孩儿,亲手处置了族中叛徒,整整操持几日未曾歇息,险些伤了根本,甚至除了秋童之外,府里可以放心的人只有颜佑安,也是那个时候,颜佑安替他照顾起澜儿,可即便这般,他也从来没有后悔过自己的决定,缓缓道:“比起辛苦二字,更多的却是从未犹豫过留下这个孩子。”
荣蓁的手慢慢伸向他,将他的手指握住,攥在手心里,她抬眸看着慕容霄,自嘲道:“是我不好,从前旁人或是玩笑或是别有用心,说我荣蓁是多情无情之人,我从来都是一笑置之,可到现在才明白,情之一字,伤人伤己。”
慕容霄怅然道:“我从来不曾怪过你,甚至我还想过,若是从不曾遇见你,我报了仇,做了慕容氏的家主,然后如现在一般握着整个武林,成为武林至尊,站在高处,不知何为惦念,何为骨肉亲情,即便是活着,又有何欢愉可言?”
她与姬恒之间,总是难以两清的。怎样说来都有些伤感,荣蓁不想在他面前失态,想起今日山崖上的情景,岔开话来,道:“你的剑法比从前精进了很多,如今若真是动起手来,我也不是你的对手。”
慕容霄道:“从前受制于人,疏于剑法习练,后来生下澜儿,倒有了许多时间提高武艺。”
荣蓁问他,“也包括把千绝宫囊入麾下吗?”
今日他杀人的场景她都已看见,“你可是觉得我残忍?”
荣蓁摇了摇头,道:“说起残忍,我会做出来的事,可能比你残忍百倍。你养着那些杀手,能做什么,会做什么,我都可以想见,我只是担心你,陷入深渊之中。匕首虽锋利,但也会割伤自己。”
于这件事上,慕容霄的意图从没有想过瞒她,“按着我的安排,楚云英会成为新的逍遥派掌门,她为右护法时,可以与我合作,不会在意逍遥派的利益,但她若做了掌门,总会变的,我需要一些匕首替我做事。”
荣蓁道:“其实江南这趟,我若坚持不肯来,陛下总会派旁的人。回京这半年,无论茶楼之中,还是坊间传闻,总能听见你的一些消息,我也想亲眼来看一看,你铺了这样大一张网,所谋求的究竟是什么?”
慕容霄怔了怔,而后道:“其实我也没有想到来的人是你。我以为,我们此生都不会相见了。”
荣蓁握紧他的手,“你要做的事,我不便拦你,可你要记得保护好自己。”她看向澜儿,“即便是为了孩子。”
院中寂静,月色正圆,荣蓁许久才道:“过两日我便要离开姑苏了。”
这些事慕容霄不是不知,这已是她的决定,他沉默许久,方开口道:“你把澜儿的事忘了吧,当初在慕容府成婚之时,许多人也是见过你的,但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