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有何打算啊?”
赵淼被她这话噎住,秦楚越买官自然是吴县令的门路,她这是算准了自己不敢得罪吴县令。
赵淼见此事不成,拂袖离开,经过秦楚越身旁时,秦楚越还要道上一句,“我那点身家在别处的确算不上什么,但在房州这地界却是刚刚好。今日开罪了赵主事,秦某实在过意不去,不如改日去我宅子里做客,秦某会备上好酒给赵主事赔罪。”
赵淼恨恨地看着她,“我们走着瞧!”
赵淼离开之后,荣蓁侧眸打量着身旁的人,声音淡漠,“你救我究竟有何目的?”
秦楚越转过头来,她打量着荣蓁,暗淡的粗布麻衣,连束发的簪子都无,实在可以称得上落魄二字,“若不是知道荣大人落了难,形容不见往日荣光,今日再见到,秦某怕是认不出了。”
荣蓁并不在意她的嘲讽,反而对她的话起了疑惑,“再?你从前见过我?”
秦楚越道:“荣大人贵人多忘事也是自然,那时您何其尊贵,我落魄如丧家之犬,在都城中冲撞了您的马车,您大度没有追究,又给了药膏让我治伤。没想到不过一年,咱们倒是风水轮流转。”
荣蓁的确回忆不起来,对于她言语之中或多或少的挑衅,荣蓁也毫不在意,当真如枯井一般,“你说的我记下了,若是没有别的事,恕不奉陪。”
荣蓁说完便转身离开,秦楚越伸手拦住她,“从三品大员到如今被流放,荣大人真的甘心吗?还是你心里早已经没了斗志,就打算这样被人欺凌下去?说句实话,今日我本可以不出面,看看荣大人能忍到几时,只是在我心里,却也见不得你被赵淼这等小人欺负。”
荣蓁看向她,淡淡道:“我后半生有何志向,干卿底事?还是你以为,同我说这些话,便能让我为你所用,赵淼不是好人,你是吗?”
秦楚越闻言一愣,而后轻笑起来,“看来的确瞒不过你,只是即便是利用又有何不对,难道你荣蓁如今还有旁的价值不成?秦某倒是觉得,利益关系才是最稳固的关系,你我各取所需,或许比你那些亲族牢靠得多。”
荣蓁道:“那也要看看,我想不想被你利用,又或者,你可以给我什么?”
秦楚越缓缓道:“从前的我的确是攀不上荣大人,你若是不落难,我还没这个机会。我可以保证荣大人在房州期间不被人欺压,荣大人其实并非没有别的出路,只要你肯写悔过书,我会想法子将它带到都城,宁华帝卿说不定还愿意帮这个忙,把它呈给陛下。”
悔过书?荣蓁兴致缺缺,“看来我和你是谈不拢了,告辞。”
这次秦楚越并没有阻拦,她看着荣蓁离开的背影,道了句:“还真是个硬骨头。”
晚间荣蓁收整好自己,在房中歇下,同屋的人都已睡着,月色正浓,从窗中透了进来,她枕着手臂还在想着白日的事,秦楚越这个人来历不明,她回忆着赵淼说的那几句话,捐官,半月,竟然这样巧合,她刚到了房州不久,这人便在房州捐了官,虽只是小吏,并无太多实权,但却足以接近她,此人究竟是何打算?
荣蓁想不明白,一切只能见招拆招。白日里荣蓁继续在官庄做些杂活,赵淼许是有些忌惮秦楚越,并没有再特意为难她,只是看着她的眼神有些不善。
秦楚越时常会过来,她出手阔绰,常带些酒肉吃食给那些看守的人,时间久了,那些人便也同她熟络了些,知道秦楚越想护着荣蓁,赵淼不在时,那些人便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这官庄里的活计是做不完的,放水还是为难,只在她们一念之间。
二月末天已回暖,秦楚越坐在椅子上,看着荣蓁在一旁劳作,旁若无人道:“都说让你歇一歇了,赵淼不在,要半月才能回来,用不着出这么大的力气。”
荣蓁并不言语,手上未停,秦楚越见她不为所动,当真是软硬不吃。
有秦楚越的照拂,荣蓁的日子不至于难过,但旁的人却不一定,她们在官庄还有一丝喘息的机会,可很快吴县令的人便让人来传话,要押她们这些人去采山石,同屋的人惴惴不安,纷纷道:“听说那里的人没日没夜劳作,有时连饭都吃不饱,若是慢了,还会被打一顿。我如今也四十有余,真去了那里,只怕活不过一月。”
“但也没有办法,不去也是个死。”
荣蓁也没有想到,恐惧之下,同屋之人竟起了逃亡的念头,荣蓁察觉了,却并没有跟出去,只是也没有阻止,或许如她们所说,被带走也只有死路一条,这些人敢反抗,全凭求生的勇气,荣蓁也是阻挡不了的。可官庄里的人早有防范,那些人被捉住,赵淼的手下将消息报给了吴县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