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选定的那个儿郎我曾见过一面,与我一般年纪。荣大人,你知道吗?其实我欢喜的不只是他这个人,而是母皇为我定亲这件事,寻常人家也是这般吧。母皇她其实也是在乎我的是不是?”
荣蓁却不知如何开口,明苓对母亲有孺慕之情,可这背后却并非如她所想这般温情,姬琬将韩云锦安排在吏部,为明贤培植势力,而为明苓挑选的夫郎,其母族却对明苓无任何助力。明苓这带着光亮的眼眸里透着期待,荣蓁只能笑着点了点头,“公主是陛下的女儿,陛下自然是关心公主的。”
她们两人谈笑的场面也落在了远处两人的眼中。
明贤手中还拿着韩云锦送来的纸鸢,她指向荣蓁,问身边人,“她便是舅舅的妻主吗?”
韩云锦不知她为何有此一问,只能如实道:“是,这是荣大人,宁华帝卿的妻主。”
明贤咬着唇,“那她为何同姐姐这般要好,却从来没有同我说我一句话。宫里人都说母皇喜欢荣蓁,可她却喜欢姐姐。”
韩云锦只把明贤当作孩子一般对待,丝毫未多想,笑着道:“那又何妨,公主还有臣啊。”
明贤将手中的纸鸢塞到宫人手中,她仰望着韩云锦,可眼神里却只有冷淡,说出的话更没有丝毫孩子气,“但姑姑没有荣大人的官位高,也不如她在母皇面前得宠。”
明贤说完便走,韩云锦脸色煞白,咬紧了牙根,一旁宫人赔着小心,“韩大人莫要往心里去,公主她并不是这个意思。只是到了年纪,凡事都要同大公主争个高低,大公主有的东西,她也要有,更不许大公主有。公主只是在跟旁人置气,并不是针对于您。”
韩云锦脸上又挂起笑来,“你这是哪里的话,我与公主何其亲厚,怎么会将这点小事放在心上。不过平素也莫与公主说些不相干的事,不相干的人。你可明白?”
而荣蓁并不知这边刚起了一场风波,宫侍过来,同她二人行礼,才道:“荣大人,帝卿久不见您回去,让小人来寻您。”
明苓掩唇轻笑,“看来舅舅是放心不下荣大人,不过一会儿的功夫,都要让人来问。”
荣蓁抱臂道:“公主倒不用这般笑我,等公主到了大婚的时候,自然晓得被夫郎管束是何滋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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荣蓁还是回了殿里,只是方才的戏已经落幕,白云观的观主来为太后贺寿,更带来了一些补养身体的灵丹妙药。
荣蓁坐在姬恒身边,问了一声,“怎么这么热闹?”
姬恒侧头在荣蓁耳边道:“这观主自诩相术冠绝天下,方才便在殿里显露几招,父后意兴正浓,让这观主给后宫的卿侍相面,看看有没有再生皇女的可能。”
荣蓁皱起眉头,看向那道士,却见她掐指卜算,口中念念有词,最后却是摇了摇头。场面一时有些难以收场,今日本是为太后贺寿,才请了这道士来。若是给太后添堵,岂不是顾此失彼。
还是徐贵卿打了圆场,“明年又到了选秀之年,想来宫里多进些新人,才能热闹些。”
姬恒也不忍见太后心情低落,开口道:“那不妨观主也为本宫算一算?”
一众人将视线皆落在姬恒身上,那观主走上前来,在姬恒面上端详了一番,卜算之后,道:“帝卿贵不可言,一生富贵顺遂,子嗣繁盛。”
她这话一出,殿中便有人笑了起来,德阳道:“观主这话岂不是白说了,谁人不知宁华帝卿乃是太后嫡子,自然是尊贵无比。子嗣一事,自然也是一样。”
太后面色稍霁,道:“不管说了什么,今日既然是为孤贺寿,一律有赏赐。”
太后既这么说了,便也是给了这道士台阶下,可没想到她竟执拗得很,道:“帝卿自然是命中带贵,可方才所说之贵,却并非出自天授,而是与他身旁的女子有关。”
荣蓁没想到竟也能扯到自己头上,她并不言语,姬琬倒是有了兴趣,“这话却又怎么说?”
那道士开口道:“帝卿身旁这人,将来会贵极人臣,立不世之功。”
殿中一时寂静起来,无他,只因方才这道士婉拒了对姬琬的卜卦,却对荣蓁赞赏有佳,臣子岂不是压过了君主一头。明贤与韩云锦从偏殿走来也听得此言。
最后姬琬大笑出声,“来人,赏吧。荣卿若是立不世之功,那便是说,将来便也是世上未有之太平,治世清明,河清海晏。朕为天下之主,自然希望朝中有更多贤能之臣。”
荣蓁忙道:“臣并不信卜算之术,但为臣之道,自然是要尽忠职守,不敢有疏忽懈怠之时。臣子以辅佐君主为先,臣定当竭尽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