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瑾瑜双手撑在两侧,闻言她仔细的回忆了片刻,当初的感受她不记得了,但好像是因为突遇冷水刺激,寒毒冲破抑制,又发作了一回。早春冰雪消融,水便是彻骨的冰凉,这样想来,应该是冷的。
“你真的狠。”她感叹道。以白詹当时的身子,落水无异于赌命。
“我是一个商人,只要可以等价换来我觉得值得的东西,那便是有价值的。事实证明,你比我想象中要单纯正直的多。一个久战沙场,又涉世未深的女孩,卷入政治纷争这么久,却毫发无损,定是有人护着,护着你的人是谁呢?别这么看我,单纯本身不是一个贬义词,我也没有贬低你的意思,你够聪明,你可以打赢胜仗,但未必应付得了朝廷斗争。你当然可以学,但现实不会给你学习的时间和机会,你再机敏,在那些老谋深算的人面前,依旧是一个黄毛丫头。”
“之后呢?”林瑾瑜的倦意一扫而空,眼神放空的盯着那片星云。
今天这天空,定是要上新闻的,但却没有任何网站和媒体发布照片和消息,那几乎可以确定了,不知道白詹使了什么手段,这样的星空只有他们两个人可以看到。或许是阵法,或许是障眼法,甚至可能是独立的空间。如果是最后一种,白詹恐怕留不得了。
“想套我的话?不过无所谓。邶国和祁国的议和不过是短暂的,在这样一个短暂的平衡里,必然需要质子这样的存在。这对别人可能是灾难,但对我而言,是一个机会。我那个傻妹妹,听说因为我央求阿爷,哭了一整夜,她哭得越伤心,我那阿爷只会越发觉得愧疚,这对我而言是再好不过的。邶国的日子虽然清苦了些,但对我而言,没有祁国的眼睛和限制,发展势力也好,与邶国交线也罢,无疑是再好不过了。再之后,我的一切,都与网络上的资料没什么出入。”
“白詹。”
“嗯~?”
“你约我来这里,只是想倾诉你黑化的心里路程吗?”
“当然不是,我说过了呀,我是来邀你看星星的。况且,荀子的理论,我还是有一点认同的,人之初,性本恶。”
“你不是恶,你就是无聊,中二少年。知道是你,我曾对你还抱有一些希望,如今看来,却是没有必要了,你站在我们的对立面,以前和现在都是,不会改变,”林瑾瑜看了一眼时间,站起来低头看着白詹:“既然套不出什么话,那就开诚布公吧,毕竟,拖延时间对我无害,对你而言却不一样。”
“你果然还是那个你,行事作风一点没变,没有一点耐心。”白詹呼了一口气,从长椅上起身,面对面的看着林瑾瑜。
白詹身量高,林瑾瑜抬头只能仰头向上看,不禁皱了皱眉:“我还是喜欢你坐下,这样看太累了。”
白詹带着看她时一成不变的微笑,都说公子倾城,当初的白詹虽不能武,但他足够惊才绝艳,在尚武的祁国,仍旧有一席之地。他的可怕不在于心机,而在于,她看不到他的底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