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瑛凝把目光放到少年身上,点点头,全当打过招呼。少年看了一眼李弗渝的神色,笑嘻嘻的说:“既然没我什么事儿我先走了啊,您二位吃好玩好,告退。” 他抬脚便要开溜,忽闻一笑,开口的不是李弗渝,而是秦瑛凝:“冒昧一问,公子是哪个白?”
少年嘘了口气,回了一个笑容,眉梢带了一点傲:“我是公孙一脉,白起后裔。”他将长不离手的扇子别在腰间,看着秦瑛凝的眼睛:“我与白医师没有关系。”
这少年聪慧如斯,一句问话便明白了她的顾虑,秦瑛凝心中惊讶,笑意不减:“是我唐突了。”
白九畹摆摆手,趁着李弗渝注意力被转移,变戏法一样,“嗖”地一下消失不见。
李弗渝看着秦瑛凝若有所思的样子,解释道:“白氏到他这一脉,子嗣稀少,他自由失了父母,被我父亲养在膝下,同我一起在边关长大。是可信之人。”
“白医师不可尽信。”忍下心中的吃味,秦瑛突然扭头,她的嘴唇擦过李弗渝的脸颊,两人皆是一愣。
“他找你,说了什么?”想起秦瑛凝神情恍惚的样子,李弗渝小心的问道。
“没什么,他只不过照例给我开了安神香,可以让我一夜无梦。”
秦瑛凝经常做噩梦吗?李弗渝看向她的眼睛,眼底皮肤洁白无暇,看不到乌青。两人相遇,各怀秘密,这些秘密却没有让她们二人悬着鸿沟。李弗渝隐隐觉得,她们的秘密或许追根溯源,都源于那一个。
看着李弗渝担忧的样子,秦瑛凝噗嗤一笑,手指擦过李弗渝的脸颊,不动声色的在刚才碰到的地方蹭了一下:“小傻子,我说什么你都信吗?”
秦瑛凝称白医师是她的师傅,两人的相处却全然没有师徒的模样。但瑛凝不想说,李弗渝便不会追问,她把对白医师的警告留在将军府说,就说明她们在外面的一举一动都可能在监视之下,充满着危机和未知。
眼前又落下了熟悉的人影,同样的扇子,去了又来。白九畹哭丧着脸看向李弗渝,李弗渝没错过他膝盖的一团水渍,想必是被父亲砸了杯子。躲过了她们,却没有躲过最想躲得,却是有够倒霉的。活该!
“李弗渝别以为我没看到你在幸灾乐祸。”白九畹眯着眼睛,咬牙切齿道。他转过头,又亮出招牌式笑容:“将军请秦小姐过去一趟。”伸手又指了指李弗渝:“你也一起去,在书房。”
李弗渝心中惊讶,观察秦瑛凝的神色,却好像早就知道了。压下心底的疑惑,她带着秦瑛凝来到书房,白九畹优哉游哉的跟在后头,那一小片水渍已经在走路的过程中晾干了。
上大将军坐在桌前,看到来人,招招手,神色缓和。此刻退下战袍,忽略脸颊一道浅淡的疤痕,他更像是一个拿着笔杆的书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