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骤雨初歇。
手无力垂在床沿,未着寸缕,姜夕雾双眸空洞无神,像被扯碎的破布娃娃。
被子,衣裤,崩坏的纽扣,肆意散开,地上,一片狼藉。
豆大的泪珠自眼角滑落,滴落在手背,温热的触感让姜夕雾渐渐回过神。
行尸走肉般下床,用被子包裹住残败不堪的身体,她抬起头,眼底一片死寂。
“我可以走了么?”她问。
陆宴辞已经穿上了衬衫,他坐在沙发上,双腿叠着,不急不缓系着袖边纽扣。
掀起眼皮,冷然的视线落过去,“这是你的住处,你想去哪儿?”
“哪里都行,”失了血色的唇瓣轻轻颤动,姜夕雾扣着掌心,“除了这里。”
周围所有的一切都沾染了陆宴辞身上的气息,像一块巨大的黑洞,想要吞噬她,碾压她。
“哪里都不可以,”陆宴辞冷笑,“除了这里。”
他站起身,穿上外套,“自己待着,好好反省。”
陆宴辞说完,淡出了她的视线。
走出公寓,陆宴辞看到了裴野,他什么都没说,上车后,径直离开。
裴野上了楼。
气息喘匀,他抬起手,快要触碰到门铃按钮时,又停了下来。
一番思想斗争,他中指弯曲,在门上轻轻扣了扣。
听到敲门声,姜夕雾借着床沿的支撑站起身,原先的衣服被陆宴辞扯烂,衣不蔽体,她穿上外套,艰难走到了房门口。
透过猫眼,往外看了一眼。
发现来人是裴野,她低垂了眉眼,出声问道:“裴野,你怎么没走?”
“本来已经走了,发现你手办没拿,又给你送了回来。”裴野解释。
他说了谎。
“你放地上吧,”姜夕雾咳嗽几声,“我突然不太舒服,怕传染给你。”
她不想让裴野看到自己此时此刻的模样。
拢了拢外套,又裹紧了一些。
“好,”知道姜夕雾正看着自己,裴野弯腰,放下手办,“我先走了,实在难受,给我打电话。”
“裴野,”姜夕雾叫住他,将门打开一点缝隙,将门卡塞出去,“备用卡,你先拿着。”
裴野接过。
门重新合上。
脚步声响起,随后渐渐远离。
确定裴野离开,姜夕雾打开门,将手办拿了进来。
将手办拿出,放在电视柜上,顿了顿,她实在不想看到陆宴辞,把陆宴辞的手办扔到了抽屉里。
无意间撞到了硬物,手臂断了,姜夕雾没管。
赤脚走进浴室,打开花洒,水温渐渐上升,姜夕雾站在花洒下,闭眼感受着来之不易的温暖,片刻,她在心里做出了一个很大胆的决定,她要搬离这里。
擦干水渍,姜夕雾头发散着,坐在沙发上,打开手机下载了贝壳找房软件,她将地址定位到了温述白的医院附近。
她想离妈妈近一点。
发现几个不错的房源,姜夕雾截好图,准备第二天再约中介看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