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今越哼了一声:“就算你这样说,那你转头就吐是什么意思?”
谢明然抿唇不言。
沈今越:“嗯?”
他一股脑把自己当初感受到的委屈都讲了出去:“你知不知道我当时多受伤,谢明然,我就没见过谁在我面前吐过。我就是个同性恋这事有那么值得让你觉得恶心的吗?我——”
谢明然一把扣住他的后脑勺,靠近,要吻过来,打断沈今越说的话。
沈今越瞪大眼,本能地捂住嘴:“不行。”
他说:“今天我是真不想再来一遍了。”
他跟沈国雄,经此一役,两个人算是彻底掰掰。想来以沈国雄的脾气,丢了这么一大脸,人差点厥过去,也没脸再联系他。
他可不想再回溯一次,还得再解决这人一次。
谢明然叹口气,用额头撞了下沈今越的,讲话是无可奈何的语气:“白痴。”
沈今越吃痛。
“没讨厌你,没恶心你。”谢明然说,“我只是……”
他格外丢脸地说:“身体不舒服。”
沈今越:“……???”
“你别跟我说你是肠胃炎了。”
谢明然顿了顿,接受了这个借口,说:“人总有吃坏肚子的时候。”
沈今越:“你的肠胃很会挑时间。”
谢明然:“是啊。”
他叹:“可太会挑了。”
沈今越没想到这事背后还有这么个乌龙,他嘟哝一句:“既然这样,那你后面可以跟我解释的呀。”叫他白白恨了谢明然这么多年,一直记着那天的耻辱感。有时候半夜睡醒了,都会忍不住抓起床边的娃娃,把它当做是谢明然来上两拳。
谢明然怔了下,说:“嗯,是我的问题。”
“那你现在原谅我了吗?”他问。
“反正你也不是故意的。”沈今越说,“还有,我那个时候的确太敏感,太小心眼。不过你小时候真的很讨厌,说话又尖锐,每次你看我的时候,我都觉得自己好可怜。”他是沈家捡回来的一条流浪狗,仅此而已。
现在不一样了。
只有渴求父母的爱的小孩才会是流浪的小狗。
当他什么都不需要的时候,他就已经无坚不摧。
“可你跟我吵架的时候很有力气。”谢明然想起来那些生动活泼的场景都忍不住嘴角微微上扬,“明明那么小的个子,人前装得那么乖,只有在我面前才会跟点了火的小炮仗一样,有时候又会变成哑炮,雷声大雨点小。”
“啊啊啊你闭嘴。”沈今越伸手就把谢明然的嘴捂住,“不准你说了,我不想听。”这跟走在路上遇到熟人开始从你穿纸尿裤的历史说起又有什么区别?社死,加倍的社死。
“谢明然,送我回剧组吧。”沈今越说。
“好。”谢明然答。
车启动了,开了有会,车内响着歌单随机播放的舒缓音乐,这座城开始下雪,一朵接一朵飘落到窗外,前挡风屏的雨刮动起来,侧窗处,雪却慢慢堆砌起来。外面是风,车里也是,只是那风是暖的,温得人心也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