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可笑吧?”奶泡已经在杯里被勺子搅拌得不成模样,“我从那个时候开始,就很讨厌这样的自己。一个试图拼命在自己的视角里捕风捉影,找出一些被爱证明的自己。我讨厌这种心不受控的感觉。所以徐云追我,我后来才会答应。”
“他的一切都表现得很明显。显然,事实证明,这也是另外一个极端。”
“他出轨以后,我没那么伤心,甚至没当初听到学长说那些话伤心,我只是恨我自己,好蠢好蠢,又当了一次笨蛋。”
“你知道吗?收到短信的那个瞬间,我脑子里就是这些想法。我所有的第一反应,都是在斥责自己愚笨。”
施音递上纸巾,沈今越笑笑,随手拿它擦掉不知道什么滚出来的眼泪。
“我不喜欢这样了。”沈今越的声音很疲惫,从一切表演的自我里抽离出来后,他的身体中只剩下一个胆怯的小孩,“我不想猜,不想证明,不想推断,什么都不想了。”
“所以,谢明然这件事,照片是真是假,背后是什么故事,对我来说已经不重要了。我不能允许自己在这样重要的时刻,还要去泥水里栽个跟头。”
“阿音。”沈今越的鼻尖酸得难受,“你说,我以前是不是太缺爱了?所以才会那么笨,拼命想要得到那么一点点。”
施音拿起纸巾擤了个超大的鼻涕:“傻逼,我们爱你啊。”
“管它什么张明然谢明然,去死,都去死吧。你有自己,你有我们,这就够了。”
沈今越跟着她笑,鼻涕泡也冒出来,两人狼狈地用着纸巾,低头一看,桌上早就白花花一片。对视一眼,想哭又想笑的。
“接下来什么打算?”施音问。
“拍戏啊。”沈今越接。
“我说你跟姓谢的。”施音答。
“噢。”沈今越说,“我这两天先找房子,搬出来,后面的,再看情况。”
心里想通了是一回事,人在环境下惯性思维产生的反应又是另外一回事。为了不让自己的小心脏继续经受这种一起一伏的折腾,率先拉开物理距离是最简单直接的办法。
若是十五六岁的沈今越对谢明然心动,他大抵还会有勇气破釜沉舟地赌一把,问问他照片是怎么回事,他要说的那件事,究竟是不是他心里的想的那样。
可是如今的沈今越半只脚埋进二十,他在林屿那受过挫,被谢明然的反感伤害过,又被徐云这厮阴了一手,他一点力气都没有了。
好在这几天谢明然忙,一个人在家里收拾东西,沈今越觉得很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