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旦过后，九中开始步入期末的紧张氛围中。
姜恩柚的精力一大半都放在了司南煦的学习中，每天放学都要盯着他写完作业后，自己再回房间写。
司南煦还算听话，除了发几句牢骚，倒也一一照做。
成绩出来时，司南煦拿了八班第5名，全校第48名。
进了全校前五十，梅湘看着成绩单，笑得合不拢嘴。
“柚柚多亏有你，一个学期就帮他把成绩提上来了！”
姜恩柚不敢邀功：“是他自己努力。”
司南煦悟性高，反应快，稍加努力就能名列前茅。
就好比她和云知从小一起长大，云知每天照玩不误，依旧能在考试时稳拿第二，而她每天刻苦潜心才能勉强保持在第一。
姜恩柚多少有些羡慕这种天赋。
梅湘心里是真的高兴，“柚柚你和你妈妈回苏城还有段时间呢，年前这些日子，你有空的话就再帮小渺补补课吧，我看你的话，他还能听进去一些。”
梅湘拍拍姜恩柚的肩，上楼了。
沙发上只剩她和司南煦。
姜恩柚看着梅湘的背影，眨眨眼：“阿姨那话是什么意思啊？”
对面的人散漫地抬起头，视线从手机上移开，对上她的眼睛，尾调拉长透着几分莫名的嘚瑟，“我听话呗。”
在御璟湾的寒假生活，有序但并不枯燥。
姜恩柚每天吃完早饭就去花房浇花，国庆假期种的茉莉已经长出花苞，司南煦说这几天就能开花。
浇完花惯例上楼去找司南煦学习。
司南煦放假后不吃早饭，起来后弹一会琴，一杯冰美式喝到三分之一时，就会听见熟悉的敲门声。
司南煦现在大部分题型都能驾驭，不需要姜恩柚逐一讲解。
两个人各做各的题，偶尔碰到特别难的才会一起讨论。
“你哪天回苏城？”
姜恩柚正拿笔盖戳着脸颊思考，听见司南煦的问题脸都没扭一下，“除夕前两天。”
“怎么回去？”
“坐高铁。”
“买到票了吗？”
“嗯嗯。”
“你为什么叫恩柚？”
姜恩柚忍无可忍，把笔拍到书上，“你又不认真学！”
司南煦耍起无赖：“你告诉我，我就学。”
姜恩柚叹口气，尽量简短地讲：“我妈妈参加工作第一天，钱包被抢了，我爸当时正好路过，就帮我妈抓到抢劫犯，把钱包拿回来了，我妈为了感谢我爸，就买了个柚子给他。”
姜恩柚想到什么，忽然笑了，“不过我爸后来给我讲的时候，他说我妈那天买的柚子可难吃了，他拿回警局给同事们分了以后，大家都说苦，只有他自己觉得甜，所以他才记了这么久……”
她讲着讲着低下头，喉咙涌起一阵酸哽。
“你爸爸……”
“牺牲了。”
姜恩柚还记得那个雨夜，她爸爸躺在柏油马路上，血水混着雨水流了一地。
“抱歉。”
“没关系的。”姜恩柚胸口重重起伏一下，“我很高兴能提起他。”
虽然这是她心底的伤痛，但她依旧希望能时常提起爸爸，就好像他还活在她们身边。
窗外枯木劲风，有纯白绒绒雪花飘落。
姜恩柚明眸一动，迅速被外面的鹅毛白雪吸引到窗边。
“下雪了——”
“下就下呗。”司南煦觉得她那样挺有意思的，就像看见了很稀奇的东西一样。
姜恩柚兴奋至极，她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大的雪花，一团一团的，簌簌落下，掉在地上也不化，一眨眼的功夫，漫天漫地就已经白茫茫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