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您想啊,太子殿下有那么多弟弟,可只有您一位长兄啊!”
他边说边偷瞄胤禔的脸色,见主子眉头稍缓,赶紧趁热打铁:
“再说了,您看三阿哥他们再殷勤,那也就是弟弟。
可您不一样啊——太子爷私下不都叫您‘大哥’吗?这声称呼,满宫里独一份儿!”
“再者,您想啊,那些小阿哥们再讨喜,也不过是弟弟,哪及得上您与殿下多年相伴的情谊?”
胤禔冷哼一声,但嘴角已经不自觉上扬:“算你会说话。”
德安擦了把冷汗,正要松口气,却听胤禔又幽幽道:“那你说…保成会不会觉得老三更贴心?”
德安:“……”
这一刻,他无比希望自己是个聋子。
“爷!”他急中生智,“三阿哥再贴心,那也是弟弟的贴心。您不一样,您可是能跟太子殿下并肩而立的人啊!前儿个皇上还夸您二位‘兄友弟恭,堪为典范’呢!”
胤禔终于被哄舒坦了,大手一挥:“赏!”
德安捧着又一锭银子,欲哭无泪:这钱挣得…太折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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片刻后,德安刚打算退下,见胤禔又要开口,生怕他再问出什么要命的问题,连忙抢先道:“爷,您还是歇一会儿吧!若是累着了,待会儿见了殿下,殿下肯定要心疼的!”
胤禔一听,果然眉开眼笑,顺手又赏了他一匣子银子:“算你机灵。”
德安捧着沉甸甸的银匣子,心里乐开了花,暗想:“这银子赚得虽然提心吊胆,但架不住主子爷大方啊!”
胤禔心情极好,背着手在屋里踱了两步,嘴里还哼着小曲儿,满脑子想的都是待会儿见了胤礽该说些什么。
德安偷眼瞧着自家主子那副春风得意的模样,心里默默感叹:“这满宫里谁不晓得,大阿哥与太子殿下最是亲厚?偏偏爷自己还总爱胡思乱想,非得让人哄着才舒坦……”
胤禔和胤礽自幼一同长大,虽非一母所出,却比寻常兄弟还要亲近几分。
旁人只道是太子尊贵,大阿哥不得不恭敬着,却不知胤禔私下里对弟弟的纵容简直没了边。
胤礽幼时顽皮,打翻了他的砚台,他非但不恼,反倒怕碎瓷硌着弟弟的脚,亲自抱起来检查;
后来胤礽习武时扭了手腕,他更是连夜去太医院守着煎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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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刻钟后,胤禔终于歇下,德安轻手轻脚地退了出去。
刚合上门,他就忍不住掂了掂怀里沉甸甸的赏银,嘴角几乎咧到耳根。
“啧啧啧……”他摸着银锭子,突然福至心灵,一拍大腿,“他算是悟了!只要把太子殿下和咱们爷夸成‘天下第一好’,这赏钱岂不是源源不断?”
他越想越觉得有理,掰着手指头盘算:“爷爱听什么?不就是太子殿下最看重他、最依赖他、旁人统统比不上吗?
往后但凡爷问起来,我就可劲儿夸——什么‘殿下昨儿还念叨您呢’、‘满宫里就属您最得殿下信任’、‘三阿哥四阿哥加起来都不及您半分’…
只要把这祖宗哄高兴了,日后升职加薪、前途无量啊!”
正美滋滋地想着,旁边的小太监凑过来,眼馋道:“德安哥,爷今儿又赏您了?您这财运可真旺!”
德安高深莫测地一笑,压低声音道:“你小子学着点——在这宫里混,关键得会说话。
记住喽,咱们爷和太子殿下,那就是‘兄友弟恭’的典范,是‘天家第一和睦’!
但凡爷问起太子,你就往‘殿下最惦记爷’上头引,准没错!”
小太监恍然大悟,连连点头:“德安哥高明!怪不得您总得赏!”
德安得意地一甩袖子,哼着小曲儿往外走,心里已经开始琢磨下次该怎么夸:“要不……就说太子殿下前儿特意留了爷爱吃的点心?或者透露爷练箭时太子偷偷来看过?”
德安越想越得意,仿佛看到了自己靠着这张巧嘴步步高升的光明前程。
他搓了搓手,嘿嘿一笑:“这哪是当差啊?这分明是条青云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