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禔盯着画像出神,半晌才叹了口气:“皇阿玛真是的,太子弟弟病了也不让人去看他……”
窗外,烈日当空,蝉鸣聒噪,炽热的阳光将胤是的身影压缩成短短的一团。
胤提望着乾清宫的方向,又叹了口气:“什么时候才能去看看太子弟弟啊……”
贴身太监德安忍不住劝道:“爷,太子殿下那是御医嘱咐要静养……”
“我知道!”胤禔烦躁地抓了抓头发,“我就是……就是怕他一个人闷着难受。”
说着又恶狠狠地瞪了德安一眼,“还有,你懂什么?保成自幼身子骨就弱,如今病着更要仔细。
药苦不苦、闷不闷的,总要有人盯着些才好。现在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万一底下人粗手粗脚的……”
德安无奈地垂首,太子殿下在乾清宫被万岁爷悉心照料,定是无碍的。
可看着自家主子这副坐立不安的模样,只得顺着话头劝道:“要不……爷给太子殿下画本画册?就画些轻松有趣的,比如小猫扑蝶、小童放纸鸢之类的?”
胤禔皱眉:“你当保成是三岁小儿么?拿这些哄他?”
“奴才哪敢啊!”德安连忙解释,“太子殿下病中精神短,看些简单有趣的反而舒心。爷若是画些京中趣事,或是……”
他偷瞄了眼胤禔,“或是您小时候和太子殿下一同玩耍的情景,想必更能解闷。”
胤禔的指尖无意识地在桌面上轻叩,眼神渐渐柔和起来:“倒也是……保成小时候最爱缠着我讲故事。”
德安刚要应声,又听胤禔自言自语道:“得画得精细些……”
几片花瓣顺着微风飘进书房,落在胤禔刚铺开的宣纸上。
他轻轻拂去花瓣,提笔蘸墨,忽然想起什么似的问道:“你说……保成会不会嫌我画得太幼稚?”
德安看着自家主子难得忐忑的模样,忍笑道:“太子殿下若是知道爷这般用心,怕是病都要好三分。”
胤禔指尖一顿,嘴角微不可察地翘了翘,却仍板着脸道:“就你话多。”
笔尖却落得更轻巧了,连带着眉宇间的郁色都散了几分。
德安悄悄退到一旁,心里暗笑:自家主子平日里舞刀弄枪、骑马射箭的,何曾这样耐着性子做这些细致活儿?
也就是碰上太子殿下的事,才会这般上心。
*
另一边,胤䄉刚迈出几步,突然一个急刹,转身喊道:“等一下!九哥,小十三。”
两个小家伙闻声停住脚步,疑惑地望向他。
“咱们忙活完了,在哪儿汇合啊?”胤䄉挠了挠头,“总不能各干各的,最后东西都凑不齐吧?”
胤禟眼珠一转,拍了拍脑门:“差点把这茬忘了!”
他环顾四周,忽然眼睛一亮,“有了!咱们去‘澄瑞亭’后头那间闲置的库房汇合,那儿平日没人去,地方又宽敞,正适合咱们‘密谋’!”
“可……”胤祥有些犹豫,“那儿离慈宁宫花园太近,万一被嬷嬷们撞见……”
“怕什么!”胤䄉满不在乎地挥挥手,“就说咱们在那儿……在那儿温习功课!对,温习功课!”
胤禟“噗嗤”一声笑了:“就你?还温习功课?苏谙达听了怕是要感动得老泪纵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