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钦天监内
监正看着自家老顽童似的师傅,有点无奈:“师傅,你就不着急吗?”
小老头高深莫测地摸了摸胡子,眼皮都不抬:“急什么?”
“皇上给的三日之期眼看到期,太子殿下的星象又...”监正急得直搓手。
小老头摆摆手,老神在在地捋着胡子:“莫慌,为师自有对策。”
他慢悠悠地从袖中掏出一卷泛黄的竹简,“啪”地拍在案几上。
监正凑近一看,只见竹简上密密麻麻记满了星象术语:“这是...?”
“历代钦天监的‘活命宝典’。”小老头得意地眯起眼,“上面记载了三十六种‘凶星转吉’的说法,七十二式‘逢凶化吉’的解法。”
监正嘴角抽了抽:“这……”
“学着点!”小老头敲了敲他的脑门,“待会儿去复命,就说太子殿下命星虽有浮云暂过,但根基如泰山稳固,更有帝星华光护佑,定能遇难呈祥!”
监正目瞪口呆:“可、可是……”
“可是什么!”小老头瞪眼,“你非要实话实说,告诉皇上太子命不久矣?”
窗外忽然传来“扑棱”一声,吓得监正一哆嗦。
监正哭丧着脸:“师傅,连乌鸦都来催命了……”
小老头气得直拍案几:“那是喜鹊!喜鹊!你个有眼无珠的孽徒!”
老监正气得胡子直翘,头顶都快冒出青烟来:“老夫当年怎么就收了你这么个大傻子!观星辨鸟是基本功,你连喜鹊乌鸦都分不清,还当什么监正!”
监正缩着脖子,委屈巴巴地嘟囔:“师傅,您当初教的是‘夜观天象,昼察云气’,也没说要学认鸟啊……”
小老头一听,更是火冒三丈,抄起拂尘就追着他打:“还敢顶嘴?!钦天监的《万象录》里写得清清楚楚——‘鸟兽异动,亦关天机’,你读的书都喂狗了?”
监正抱头鼠窜,嘴里还不忘辩解:“弟子、弟子这不是紧张嘛!太子病重,皇上震怒,万一说错话,咱们都得掉脑袋……”
小老头喘着粗气停下,瞪着他:“现在知道怕了?早干嘛去了!”
他恨铁不成钢地戳着监正的脑门,“老夫教了你二十年,结果你连句吉利话都编不利索,真是白瞎了那些星象秘籍!”
监正耷拉着脑袋,小声嘀咕:“可星象就是凶兆啊,硬说吉利话,万一太子真有个好歹,咱们岂不是欺君之罪……”
“嘘!”小老头急忙做了个噤声的手势,指了指乾清宫方向,“圣心难测,咱们只管把话说圆了。”
监正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又摇摇头:“那……咱们到底该怎么说?”
小老头翻了个白眼,从袖子里摸出一张早已写好的奏折,拍在他胸口:“照着念!记住——声音要稳,表情要诚,哪怕天塌下来,也得把‘吉星高照’四个字说得掷地有声!”
监正低头一看,奏折上赫然写着:“太子命星虽蒙尘,然紫气东来,不日即可拨云见日……”
他嘴角抽了抽,抬头看向师傅:“这……真能行?”
小老头眯起眼睛,冷笑一声:“不行?那你就自己去跟皇上说‘太子快不行了’,看看咱们俩谁先掉脑袋!”
监正浑身一抖,立刻挺直腰板,一脸正气凛然:“师傅英明!弟子这就去复命,保证把‘吉星高照’说得比真金还真!”
老监正笑了笑,捋着胡子道:“你总算开窍了。记住,到了御前,关于太子殿下的星象,只挑好的说——什么‘紫气萦绕’、‘吉星拱照’,怎么吉利怎么来。”
监正重重点头:“师傅放心,弟子明白。殿下待我们恩重如山,如今东宫风雨飘摇,我们岂能再给殿下添乱?”
小老头欣慰地拍了拍他的肩:“好孩子。你记着,现在朝中多少人眼红东宫的位子?若我们说了半句不吉利的话,明日就会有人拿‘天象示警’大作文章。”
“弟子省得。”监正神色郑重,“殿下仁厚,体恤下臣,我们虽只是观星的小官,却也懂得‘忠义’二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