势发展下去,恐怕他?很快就会与众人平起平坐,那便不得不教人警醒了。
卢锋想到?此处,不禁使劲剜了卢镝一眼,这个二弟与上官云一样,十足的佞臣相,主公递给?他?一截草棍,哪怕是沾了狗屎,他?也能顺着竿子往上爬!
他?思来想去,还?是想提醒李勖几句,才要张口,忽然看见温衡在?对面冲他?微微摇头。
温衡移开视线,朝着上首拱了拱手,笑道:“谢郎君是主公的妻弟,又年纪轻轻,主公爱护有加,将他?带在?身边历练,我等自然没有意?见。据衡所知,主公的亲弟李勉已入伍多年,他?为人温厚谨慎,德行端正,多年来从未出过差错,也是一个难得的人才,如?今却赋闲在?家。正所谓内举不避亲,不若教他?一并入武威堂,如?此一来,谢郎君遇事也有人一并参详,似乎更为稳妥些。”
温先生的羽毛扇一摇,众将就像是开闸泄洪时的大肥鱼,一条条争先恐后?地往外蹦跶。
卢锋暗中朝着军师竖了个大拇指,眉开眼笑道:“对呀,怎么把三郎忘了!上阵还?得是亲兄弟,如?今内外诸事皆仰仗主公一人,主公夙兴夜寐,为社稷鞠躬尽瘁,我等看在?眼里、忧在?心中,若是三郎能到?武威堂中效力,我等也可安心呐!”
“对、对!”褚恭拍起巴掌,睁着一双溜圆的豹眼说瞎话,虽是结巴,嗓门却高,字字带着回音:“三郎可是、是个人——才!平白埋、埋没了,岂不可、可惜!”
“霄云”,他?说完又捅身旁的徐凌,“你、你说是不是?”
徐凌只得点?头道:“的确,三郎之贤,有所耳闻。”
他?这话虽是形势所迫,倒是算不得假,连他?在?内,堂上诸将没有谁不认识李勉,不仅如?此,还?个个都收了他?的好处,虽则只是一筐枣子,但?是吃人的嘴短,这个时候也不妨为他?说几句好话。
这事还?是拜荆氏所赐。
迁都之后?,韶音便派人将这京口那一家老小都接到?了江陵,与他?们夫妻二人合府而居,依然是照着从前的格局布置庭院,以花园相隔,日常各走各门、互不打扰。
听闻谢太傅卧床,荆氏携李勉过来探病。
韶音领了她这份情,却是没有应她的请。
荆氏是来为李勉求官的,这个官还?不能是武官——她老人家不想教亲生儿子遭李勖那份罪——因而必得是清显文官。
韶音教她回去为李勉请个先生,先学会了写字再说。
自打出了赵阿萱那回事,荆氏就打心眼里畏惧这个新妇,许久不见,谢女大权在?握,身上的威势比从前更添三分,荆氏愈发不敢在?她面前饶舌,可是回去之后?却越想越气。
自古出嫁从夫,管你是什么出身,即便是公主出降也要孝顺舅姑。谢女倒好,不仅没有晨昏定省,还?故意?将他?们一家老小隔离开来,几乎是等同?于别府另居了。
最可气的是,她与阿家分院而居,却将自己的阿父好生养在?身边,与她和李勖同?住。
李勖十天里能有一天过到?西院来看看就算是日头打西边出来了,可对谢太傅却全然是另外一个态度,只要回府便要去探望,偶尔还?会亲手侍奉汤药,简直比亲生儿子还?要孝顺,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倒插门的女婿。
荆氏越想越窝火,李勉劝她知足:“咱们如?今衣食无忧,阿母莫要自寻烦恼。”
“我是为了谁?”荆氏气得发抖,抖歪了头上的大金簪,“二郎如?今可是太尉,你知道太尉是啥意?思不?那可是宰相!就是赵高、王莽和曹操!你呢?烂泥扶不上墙的东西,你就是个阿斗!丢不丢人?”
李勉常被家人比作这位蜀汉孝怀帝,听得多了,心态已经?磨练得非常平和,憨笑道:“好歹是个皇帝,有甚丢人?”
将来阿兄当了皇帝,他?就是再扶不上墙也是个王,人在?家中坐、爵从天上来,什么都不用干就能荣华富贵一辈子,李勉一想到?这简直要笑歪了嘴。
荆氏被他?笑得肝疼,儿子憨傻不懂得为自己争,做阿母的便要为他?打算。
思来想去,荆氏决定借力打力,狠狠下一回谢韶音和李勖这对狼心狗肺夫妇的脸面。她教下人备了整整一牛车大枣,亲自拜访李勖的得力部下,逐一向他?们哭诉求官。
这么丢人的事,众将自然是不会与李勖说,只会在?私下里议论。
他?们从前只知道主公与夫人十分恩爱,对他?们的内宅之事却知之甚少。听闻夫人接将军一家老小到?江陵,他?们还?颇为赞许,以为此乃人妇之道,夫人虽善妒了些,骄纵了些,妖媚了些……勉强也能算是母仪半个天下。
可是听荆氏这么哭诉一回,将谢女嫁到?李家后?那些不堪为外人道也的事听了一箩筐,他?们就算是左耳听右耳冒,只信得其中三分,也实?在?是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