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
上官云在一旁看得正起劲,闻声呲着牙一溜小跑近前, “主?公何事唤我?”
“女郎想要学习骑射, 你要耐心教导,不可使她有?丝毫闪失。”
“诺!”
上官云眉飞色舞地领了这件美差,转头与脸色难看的何宪道:“女郎放心,小人的骑射之术和我们夫人一样,皆是出自?我家主?公亲传, 保管教您满意。”
何冲在前头悠闲地喝了两盏茶,琢磨时候差不多了, 这才翩然回返。
李勖大步迎上来, 老远就指着他笑, “你可是教养了一个好女儿啊, 胆识过人,巾帼不让须眉!”
何冲大喜, 隐约觉得这话有?点不太对劲,先前还?是一口一个何公,怎么这会就一口一个“你”了。
“哪里?哪里?,将军谬赞了,能得将军青眼,是小女的福气!”何冲只?当他是草莽出身,偶尔礼数不周,并?非有?意而为。
说话间?忽然瞥见亭中一张紧绷的小脸,何冲脸上的笑容顿时一僵,再瞅李勖满面春风,不由心下生疑,目光在女儿和他二?人之间?来回打量。
李勖眸光湛湛,“我亦将为人父,可惜尚不知孩儿是男是女,若也是个女郎,还?要像你讨教教子之法!”
“哦……岂敢、岂敢!原来尊夫人有?喜了,那便恭喜将军了!”何冲有?点不明所?以?。
“我与你一见如故,又得你盛情相待,无以?为报,不如就此结为异姓兄弟,不知你意下如何?”
何冲惊讶极了,自?己想要当他的岳父,他却是想做自?己的老弟?
这便是没有?看上自?家爱女,结义?倒也算是退而求其次,只?不过……他顿了顿,有?些迟疑道:“这恐怕是折辱了将军!”
以?李勖如今的身份,距离大位不过一步之遥,何冲如何敢承他唤一句兄长,是以?这话便答得为难。
“诶,老弟莫要客气!”
这年轻人说着话,一只?力?道十足的手已经拍到了他肩上,“你若不弃,咱们二?人日后便以?兄弟相称,如何?”
何冲被他拍得麻了半边,好半晌才缓过来,勉强挤出一丝笑容:“那便……依兄长所?言。”
李勖面色和悦,语气亲热道:“多谢老弟的良弓,告辞!”
……
上官云已经有?点喜欢上荆州了,地灵不灵暂且不论,人杰比比皆是,教人日日开怀。
李勖袖手立于他身前,曲江楼上极目骋怀,将荆襄九郡尽收眼底。
整个荆州形如一颗巨大的心脏,跳跃在华夏腹心之地,北带强胡,西邻劲蜀,经略险阻,周旋万里?。江、汉、湘、洞庭四?水犹如动脉,运南楚之富,输鱼杞之利,攒得一方物阜民丰,甲兵资实。
李勖顺着长江遥望建康,忽然道:“换做是你,据有?这么一方雄土,可会想着造反?”
上官云被他问得心惊肉跳,一时间?竟不知如何作答,想了想才嬉笑道:“那得看主?公在哪!主?公若在荆州,上官云随着您造反,若是主?公做了皇帝,上官云就为您守土,哪个敢造反,一枪挑了他!”
“油滑!”李勖微哂,继而正色道:“荆州这块地界,居上流之重,可固东南,据襄阳之险,可图关中,实是用兵之国,任谁镇守此地,都难免会生出窥窬之志。”
上官云心里?一动,“何冲百般讨好,是想教主?公对他放下戒心,早日撤兵离去。”
“不错”,李勖颔首道:“他心里?不踏实。”
“他怕主?公不教他当这个荆州刺史!”
“他如今可是刺史?”
“这……”上官云一时语塞。
何冲为何穆之排挤,既没有?袭得南郡公的爵位,也不是荆州刺史,如今只?担着个主?簿的名头,与他平起平坐的还?有?司马、别驾、参军、长史和一众太守,有?些人论职位还?应排在他上。
可是何穆之死后,荆州旧人仍以何冲马首是瞻,足可见何氏在荆州根基之深。何威的余威荫蔽了一个不肖儿,还?可以?再荫蔽一个平庸的阿弟。
“那他是怕主公撤换荆州旧人,将他架空?”
“荆州内怀百蛮,外阻胡寇,这些人多有?战功,且对敌经验丰富,没有?合适的理由,不能轻易撤换,否则必然激起动乱。”
“那他到底在怕什么?三番两次讨好于主公,却又不敢明说,实是奇怪!”上官云有?些想不明白了。
“我若是将荆州分了呢?”李勖的语气像是在问上官云,更像是在问自?己。
“那么主?公会分荆州么?”
……
“不会!”
韶音答得斩钉截铁,“阿父这个主?意,存之一定?不会同?意!”
自?冠带渡江以?来,大晋沿袭孙吴旧规,置朝廷于下游扬州,限江自?保;寄荆州为外阃,在上游阻挡胡兵。
久而久之,荆州地广兵强,内府充实,足与扬州相抗,因此历次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