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刘赞惊得一屁股委在雪地上,回?过神来连连磕头求饶,“都督饶命啊!”
卢锋、褚恭等人?早得报信,纷纷赶到这处。
祖坤为刘赞求情,“主公向来御下宽仁,爱兵如子?,刘校尉虽有过错,但罪不至死,请主公三思?!”
“他罪该万死,你亦有管教不严之责,自去领三十军棍!刑官何在?还不执行军法,等着军法处置?”
李勖语气?不容争辩,显是已经怒极,众将?眼睁睁地看着刘赞被刑官拖走,雪地里划出一道腥臊的黄线,纷纷转过头去,谁都不敢再?为他求情。
“你们给我记住”,李勖目光严厉地一一扫过他们,“夫人?永远都是夫人?!”看向祖坤,“再?有一次,我连你一道斩了!”
祖坤一震,“末将?不敢!”
“报!”一个斥候小跑着过到近前,跪呈一札,“建康来信!”
“可是谢府?”
“不是,是西录府!”
李勖打开信札,一目十行地看完了来信。
他翻身上马的功夫,余下人?已将?信件传阅一遍,见他控着辔头欲往辕门?而去,急急追赶上来,围在马前。
卢锋情急之下一把攥住他的缰绳,“主公莫要为一女子?坏了大计!”
李勖怒喝:“让开!”
“末将?不让!”
卢锋直挺挺跪在马前,“主公若执意要去,就从?末将?身上踏过去!”
“你真以为我不敢?”李勖猛勒缰绳,踏雪扬蹄长嘶,落下时只与卢锋的鼻尖差了一寸。
褚恭等人?大惊失色,齐齐上来,按手臂的按手臂,抱大腿的抱大腿,“主公息怒!”“主公三思?啊!”
李勖恼怒地振开衣袖,将?他们一个个甩落下去,扯开领口,索性将?身上的明光铠一道扔下。
“好!”他看着倒地的众位部将?,“身为你们的主公,我的确不该儿女情长,你们直言敢谏,做得对!可是身为她的夫君,我若不去救她,那便?是无情无义?的小人?,往后还有何颜面行走人?世,沙场上自当万箭穿心而亡!”
“所以”,李勖重新控辔,“今夜李某不带一兵一卒,亲自去接我的夫人?,诸位不必再?劝!”
话音刚落,踏雪已在夜色中跃出一道银色的弧线,流星一般冲出辕门?。
众将?望着他的背影,一时呆愣,上官云率先跨上乌骓马,大声道:“诸位还等什么?主公若是无情无义?之人?,如何值得我等追随!今夜不为李都督效力,当为李大兄助力,与他一道迎回?嫂夫人?!”
孟晖率先响应,“对!助兄长迎回?嫂夫人?!”
卢锋垂下头,拍打着马鞍,“诸位如此,卢某若是再?加阻拦,那便?是枉活了一世!”话落吆喝祖坤,“莫急着挨军棍,留着你的一膀子?力气?,先将?夫人?接回?来再?说!”
祖坤大笑,“好!咱们兄弟一道,为兄长迎回?嫂夫人?!夫人?若是回?来了,祖某也就有人?给求情了!”
众将?纷纷上马,追随李勖身后,一齐朝着建康奔去。
建康的夜色正深。
德明终于躺在了从?前心心念念的琼英阁的香软锦褥之上,头上蒙着条喧软的丝被。
韶音颤着手,一寸寸将?丝被揭开,德明肿胀发?绀的脸渐渐曝露于世,他双目圆睁,瞳孔里渗出了斑斑血点。
阿雀惊叫一声,摔倒在绣着两小无猜戏虫图的金屏前,阿筠则捂着嘴,浑身抖如筛糠。
外头的侍卫久不见德明出来,按捺不住进院察看,在廊下听到这声惊叫,立时在外头将?门?砸得山响。
“开门?!快开门?!再?不开门?,我们就不客气?了!”
屋内侍女都吓得不轻,韶音教她们都到身后坐着,自己则抽出德明的佩剑,紧张地盯着门?口。
“陛下在此,谁敢造次!”
就在门?闩快要支撑不住之时,一道清朗的嗓音响起,砸门?声顿时止住。
韶音手一软,剑哐啷一下掉到地上。
房门?打开,王微之带着顾章、左卫将?军顾词和殿中监王悯之立在门?口,中间拥着神色仓皇的永安帝司马文昭。
韶音将?德明未瞑的双目阖上,走到门?口的寒风里,神色木然道:“德明死了。”流下两行清泪。
王微之将?她揽入怀抱,一下下拍她的背。
韶音将?他推开,走到永安帝身前跪下,高声道:“陛下,司马德明弄权擅政,荼毒社稷,现已伏诛。何军即将?破城,请陛下立即降旨,移驾会稽避祸。”
羸弱的皇帝早被寒风吹得脸色发?白?,得知德明的死讯益发?骇得唇无血色。德明淫占后宫,多年来肆意欺凌天子?,他死了本是好事,可王谢二族连宗室都敢杀,对他这个皇帝又能好到哪去。接下来,也不过是将?他送到另外一个德明手里罢了。
多年的傀儡生涯令永安帝修出了一身察言观色的好本事,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