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不?能亲亲你?”
她惊讶得说不?出话来,眉心的?小痣晕染开,整张脸都染红了。
她垂下头轻声说,“你升了队主,恭喜你,我、我也很高兴。”
谢候不?明白这?话是什么意思,是答应还是不?答应,正要再问?一遍,温嫂回来了。
若是温嫂能晚一刻回来,她是不?是就答应了?
她当时的?神情,好像是并不?讨厌他。
谢候想的?发狂,走得飞快,直将?双腿倒得酸痛,只?恨两肋不?能生出翅膀!他急不?可耐地想要见到上官风,想当面问?她一句话——若是再不?问?,恐怕就没有机会了!
“站住。”
一个细高个突然出现,大大喇喇地拦在身?前。
谢候抬起?头来,认出来人是戊部校尉刘赞。
“见过刘校尉”,他后退两步,朝着他行礼。
刘赞上下打量他,“这?么行色匆匆的?,是要到哪去?”
“奉将?军之命,去医士营。”
“好端端的?去那?做什么?”刘赞端起?胳膊,嘴角斜吊着,笑?得不?怀好意。
谢候淡笑?道:“将?军之命,不?便告知,刘校尉,咱们就此别过。”
“别呀!”刘赞横跨一步,再次拦到身?前。
“将?军之命……啧啧!”他与左右对视一眼,彼此都嗤笑?起?来,“真当我们不?知道呢,你平日里有事没事总往医士营跑,不?就是为了上官娘子么?上官娘子是谁,人家可是上官云的?阿姐,你呢?你倒是说啊,你是哪个?”
刘赞说着逼近一步。
谢候向后避开,“属下是卢镝将?军帐下队主谢候。”
“得了吧!”刘赞用胳膊肘顶了他一把,沉下脸道:“谁不?知道咱们将?军已?经与谢家决裂,今日将?你叫去,便是要将?你驱逐出去!你竟然还敢假传军令,活腻了?快滚!否则将?你当细作斩了!”
谢候趔趄了一步,站定后沉默地看着他。
刘赞“嘶”了一声,眯起?眼端详,“怎么,你不?服?”
濯如春柳的玉面郎君颜色几变,最终只?是眉头微动,长揖到地,“只?为与故人话别,还望刘大兄通融一二。”
“大兄?你们听听,他管我叫大兄!”刘赞大笑?,“哎呀呀,我可不?敢当谢郎君这一声大兄!陈郡谢氏何等甲族,草民高攀不起!”鄙夷地掠了一眼,随即吩咐左右,“你们几个,去把他这身皮扒了,队主令牌撤下来,赶出营去!”
谢候被几个卒子架着,连推带搡地往外走。
他没有得罪过他们,也没有丝毫反抗,他们的?拳脚仍不?客气地砸了下来,怀着仇恨一般,专往头脸上打。
谢候似乎是傻了,既不?觉得疼,也没有怒气,挨打的?时候抽空望了望天?,连绵的?雪将?天?空下成了铅灰色,他想,或许这?就是天?意。
上官风是上官云的?阿姐,他们姐弟二人早已?今非昔比,不?久的?将?来,她会有一个很美满的?姻缘,嫁一个年轻有为的?将?官,门当户对,比跟着他强,也比阿姐和李勖强。
既然再无相见之日,又何必节外生枝,扰了她的?安宁。
幸好那?日温嫂及时回来了……等到那?个眉心生了红痣的?姑娘嫁为人妇,在她闲极无聊的?时候,或许也会想起?来,从前发生过这?么一桩事,她必也会发出与他一样的?感慨:幸好温嫂及时回来了。
谢候心里作着不?着边际的?痴想,失魂落魄地被推到辕门之外。
他状若痴傻,站在原地望了营盘许久,刚想挪动地方,这?才发觉手脚已?经冻僵,原来外袍早就被人尽数剥去了,此刻只?穿了一身?单薄的?中?衣,腰间?悬着一柄镶金嵌玉的?巨光剑。
门卒看得不?忍,将?自己身?上的?棉袍解下来送给了他,又往他手里塞了一葫芦温酒,教他在路上慢慢喝。
谢候朝着卒子深深一揖,“敢问?台甫,来日必当报答。”
卒子一笑?,“天?色不?早,谢郎君还是快些赶路吧,咱们只?怕是后会无期,保重!”
……
虚静台里一片狼藉。
博山炉翻倒,带着余烬的?香灰撒了一地,沾到干燥的?红氍毹上很快蹿起?小火苗,星星点点,眼看有燎原之势。
谢迎垫着袖子掇起?炉上烧得通红的?双耳茶釜,烫得龇牙咧嘴,这?里浇一点、那?里浇一点,一浇一股黑烟。
“你还不?过来帮忙!”
他在百忙中?抽空训斥谢候,谢候不?闻不?问?,依旧笔直跽坐,像是神游天?外去了。
谢太傅做了大半辈子的?风流名士,还是头一次如此失态,这?会儿?也在乌烟瘴气里出神,沉默得水火不?侵,满屋子里只?有谢迎一个最狼狈。
最终,谢迎也不?管了,手一松,茶釜砸到地上,发出一声闷响,谢迎也跟着一屁股坐下去,“到底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