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网住,渔网收紧,下一刻便将三人重重地摔在了飞鸟船上。
剧痛令韶音猝然转醒,刚一睁眼便见到一张凶相毕露的面孔,先头那紫衣人正蹲在她身前,一手?捏着她的下颏左看右看,随后朝着左右大笑,“妈的,这一趟值了!”
她甩头挣开他的手?,眼睛瞄向?船舷,紫衣人察觉出?她的意图,不待她起身便已一把薅住了她的头发,“啧,还想跳?”回手?将她往舱门?方向?一掼,起身抽出?腰刀,白刃直奔谢候的胸口。
韶音猛地扑到谢候身上。
白刃悬止在她背上三寸,顿了一瞬过后,忽地挑起她的襦裙,刺啦一声,一片光滑如玉的裸背暴露在众匪面前。
紫衣人抽了一口气,发出?嘶地一声,抬眸看了看前方雾气中隐隐的火光,大声道:“往南岸靠!”
楼船的大火不知还会燃烧多久,等到正午日?头一出?、雾气一散,只?怕会惊动下游的北府军。唯今之计,只?有?就近靠岸、弃船登陆而逃才最?稳妥。
在此之前,他得抓紧时间享用了这士族小妇。
余下匪众觉察出?头领的意图,脸上俱都?露出?淫-笑,刀疤脸和一个脖子上生了肉瘤的拐子则默契地往舱门?口挨了两步,照以往的规矩,老大享用完,接下来就该轮到他们了。
“别碰她!”
王微之眼底血红,猛地撞开紫衣人,拦在韶音和谢候面前。
“你们知道她是谁么?”江水中泡了一遭,他的心智渐渐归位,“她不只?是谢氏女郎,更是北府将李勖的新婚夫人!”
“表兄!”
韶音恼恨地搡了他一下,眸中流露出?鄙夷之意。
王微之大恸,却不为所动,盯着紫衣人继续道:“今日是她归宁之日?,我们的楼船载着女眷先行一步,李勖的快舟随后就到!”
这紫衣人一听到“李勖”二字不由?心神?一震,这位将军在教众中可谓如雷贯耳,说?句令人闻风丧胆也不为过。此人韬略过人,用兵诡诈,曾数次以少?胜多,接连率小股部队击溃他们的大部进攻,屡次奇袭得胜,以至于教中兄弟一听到此人的名?字俱都?胆寒,无人愿意正面迎战。
王微之看出?他面色松动,便趁热打铁道:“我知道诸位都是长生道,如今朝廷开恩,赦免了你们的罪责,封你们的教主孙波为广州刺史,你们却不甘久居岭南毒瘴之地,便想趁着荆扬开战之机兴兵来犯。诸位打扮成客商模样远道而来,想必就是为了刺探荆州和徐州的军情吧?北府军与尔等必有一战,留着李夫人,或许比辱杀了她对你们更有?用处!”
“香主!”
那刀疤脸低低地叫了一声,紫衣人看了眼他,又看了眼李夫人那张如花似玉的小脸,面上露出?悻悻之意,显是还在犹豫。
那拐子将他一拉,三个人到船尾嘀咕起来。紫衣人一时也没想好该如何利用她,拐子却说?,此行损兵折将,回去怕是不好与教主交待,若能将这三人生擒也算将功补过。刀疤脸在一旁附和,万一这位李夫人真有?什么大用,那他们也算是立了大功,说?不定香主还能升为舵主,到时候弟兄们也跟着沾光。
紫衣人皱眉沉吟。
王微之脱下外衫罩在韶音身上,低低地唤了句“阿纨”,刚想揽住她的肩,却只?换来她横眉怒目而视。韶音冷冷地哼了一声,转头查看起谢候的伤势。
过了一会儿,紫衣人重新返回到舱前,一手?扒拉开王微之,一手?在韶音光滑白皙的脸上狠狠地摸了一把,贪看她大半晌后方才恨恨地一挥手?,随后便有?几?个匪徒拎着绳索走上前来,将韶音三人堵上嘴捆了个严严实实。
飞鸟舟很快在南边一片沉香密林边靠岸,这行人上岸后不忙着逃窜,而是手?脚利落地将船只?拆解成一块块木板,又将这些木板以油纸裹好,就地挖坑掩埋,随后在上面覆盖草枝落叶遮掩。
韶音冷眼看着这一幕,忽然想起李勖曾和她说?过长?生道徒极擅造船,几?乎个个都?是熟手?的船工,他们神?不知鬼不觉地自陆上潜入,于林间就地取材,不消十几?日?便能凭空造出?一只?舰队,忽然现身水上便犹如神?兵天降,令当地守将防不胜防。
韶音虽未亲眼目睹,今日?却见到了他们这一手?庖丁解牛的本事,想来造船也是驾轻就熟了。
他们此刻拆船应该是想隐匿行迹,待到风头过后再返回此处,重新走水路逃回广州,只?是不知要隐匿到何时,在陆上带着他们三个大活人又该如何躲避各地守城官兵的搜捕。
众匪掩埋之后,立即无声而迅速地在密林中向?着南方行进,看样子是对这里极为熟悉,料想附近不远应是有?落脚之处。
若是教他们得以喘息,怕是再想逃脱就更难了。
韶音想到此处顿住脚步,身子向?后使劲往一株沉香树靠去,挣扎着发出?呜咽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