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寐看在眼里,眉宇微皱。
这纤细娇弱的小身板,就吃这点东西?
野猫都比她吃得多,古家平常究竟如何苛待她!
容母跟何嬷嬷畅聊正欢快,约定今晚彻夜长谈,让容父孤枕独眠。
古笛留心观察容寐每一位亲人,暗自琢磨谁喜欢什么东西。
一顿饭结束,胞弟和两个大姑姐合力收拾碗筷,古笛想帮忙,被扣住手腕,耳边忽然传来容寐低沉自带古琴音效的嗓音。
“认得回院子的路么?”
古笛扭头看他,点头。
容寐替她挡了不少敬酒,神色微醺,轻声说:“你先回去,西边屋子空置可存放物品,东边是卧房,我随后就到。”
古笛点头,对容家人行礼,离席。
按照记忆回到清幽小院,推开东边的卧室门。
房间很大,入目是大红色的世界,红烛罗帐,贴满屋的喜字,随处可见的红枣桂圆花生。
窗台边有张带铜镜的梳妆台,一看就是新置办的。
拉开抽屉,整齐摆放一套红妆脂粉,市井很畅销的一款,不算很贵,可绝对不便宜。
拉开另一边抽屉,一把黑檀木牛角梳安静躺在里边。
拿起梳,对着铜镜梳了下梳头发,古笛兴致缺缺放下黑檀木梳。
古笛坐在床边,手指摩挲着滑溜的红色床单,察觉窗外有人影晃动,端正坐姿,双手执蚕丝团扇遮面。
果酒清润气息传来,紧接着是男子身上清冷的雪松花香。
容寐轻若无物地拎来两桶热水,放在房里。
“累了一天,你可以卸妆更衣,架上有毛巾,特意给你准备的,干净的,你可以用。”
古笛眉眼弯弯地说:“……谢谢你。”
容寐皱眉,一字一顿告诉:“古笛,跟我不用道谢。”
“好。”
古笛双手执团扇,只露出一双圆溜溜的眼睛,好奇又紧张地打量他。
容寐蹙眉靠近,影子被红烛放大,盖过她小小的身影。
紧接着一只骨节分明的玉手靠近,夺过团扇,放在梳妆台边。
容寐轻声说:“这里比不上你在古家,暂时委屈你,容家没有太多规矩,不用刻板守礼,做你自己便可。”
古笛抬眸看他,三分温柔七分害羞,眼里有光闪烁。
少女身穿一袭红嫁衣,头戴花冠,像个瓷娃娃般坐他的床上,红唇微翘,含羞带怯对他笑。
那一颦一笑,令人心魂荡漾。
容寐呼吸滞了一瞬,移开视线,见檀木梳摆在梳妆台,随口道:“还需要什么东西,可以跟我说。”
古笛笑道:“暂时没了。”
容寐神色还带着酒意未散去的微醺,眼神闪烁不敢看她,眸光晦暗不明。
“你在屋里卸妆洗漱,我去外边洗漱,一刻钟后回来。”
“好。”
古笛对他笑,脆生生地应了声。
容寐转身离去,打了冷井水到北屋洗漱更衣,在外头站了片刻,风吹酒气,察觉身上酒气散了大半,才慢慢回东边卧室。
古笛早已洗漱完毕,一袭大红色亵衣,三千青丝自然披散身后。
看容寐走来,古笛紧张地缩在他被子里,媚眼如丝不自知,她还伸出手,递给他一个枕头。
“……容寐,我还没准备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