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嗤,顾少怎么可能真的娶这只穷酸小鸟,觉得好玩,圈在身边逗一逗罢了。瞧,这不就玩腻了丢出来了吗?”
“昨天也是他在宴会厅里大吵大闹的吧?上不得台面的东西,大半夜在这哭给谁听呢?”
“别说,声音还挺勾人的,难怪顾少喜欢。”
并不友好的议论与讥笑细细碎碎地钻进路杳的耳朵里,他抿了抿唇,恼羞地收回手。
太坏了,都是坏人。
惊吓带来的心绪起伏尚未平复,路杳脆弱敏感得不行,就像个装满了酸涩柠檬汁的气泡,闲言碎语的尖刺一戳,就让他鼻子酸酸,想掉眼泪。
怎么会这样呢?
身上是大火灼烧般的炙烫,面颊是高烧不退似的殷红,泪珠子一颗一颗地冒出来,挤在眼眶里,摇摇欲坠。
路杳啜泣一声,觉得自己真是太不坚强了。
这种时候,他就应该风轻云淡地转身就走,管他什么人鱼、什么顾先生的,统统扔开到一边。
可是,他的身体不听使唤。
思想也好像被无形的什么操控了,只要一生出离开的念头,浩瀚的空虚与恐怖就一齐涌上来,叫他害怕得直颤,无论如何也迈不开步子。
嘲弄的议论声还在持续。
渐渐的连路杳自己都觉得——
他真贱呐,被抛弃了还要死皮涎脸的纠缠人家,简直就像路边赶不走的癞皮狗,惹人嫌恶。
眼泪终于还是掉了下来。
路杳死死咬住牙,不让自己哭得太大声。
然后就这么一边嫌恶自己,一边探出手,白皙的手掌贴在木门上,很轻很轻地拍了拍门:
“顾先生,你开门呀……”
“真可怜啊,小鸟儿。”一个男人不知何时站到他身后,傲慢地噙着笑,眼神轻蔑而富有侵略欲,“顾少不要你了,我倒是可以陪你玩玩。”
“你的穷酸朋友已经死掉一个了,那是他命不好。跟着我,至少你不必用那么愚蠢的方式死亡。”
他意有所指,半是强迫,半是威胁。
说着话,滚烫的手掌便迫不及待地落在了小鸟儿伶仃的肩膀上,美妙的触感让男人脸色一变,占有欲逐渐变质:“或者,你想做这船上的明娼?”
他不怀好意地笑道:“明天有场拍卖,将你当做压轴货色的免费赠礼,送给全船的人狂欢可好?”
不好。
路杳越听越恶心,压低身子躲开男人的手。
男人居然愣在那里没动,保持着手掌悬在半空的姿态,语气狂热自说自话:“放心,不会被玩坏掉的。”
他倏然诡秘地压低声音:“……听说那种东西,只要喝上一口,就可以永生呢。”
永生,什么永生?
路杳直觉男人的话里藏有阴谋,但他头昏脑涨的,根本没有精力细想。
男人神戳戳地念叨一通后,重新盯上路杳。
“小贱人,装什么?”不干不净骂了一句后,他肥厚的舌头舔过嘴唇,脸上弯出个淫邪的笑意,“我能让你永生,这还不够好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