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既然他是监区长……
长官问了,就自有长官的道理。
“安医生打死了两个逃犯,领我离开宿舍,说是要带我去中心区,半路上,我们又遇到其他逃犯……”
“不对,杳杳。”监区长喝断他。
帽檐下,一双暗沉的眼睛显露片刻,眸底蓄着浓浓的烦躁与暴戾,一如他陡然抬高的音调,略带粗暴的动作。
皮质手套掐住了大腿,缓缓上抬。
路杳一颤,不明所以地瞪着黑色制服的男人瞧。
为了避让对方裹挟着侵略意图的压迫,他的身体一直在不断地向后仰倒,而今腰酸背痛,很快就要支撑不住。
“杳杳,你们的一举一动,我都能看见。”男人的声音带着几分气急败坏,“不要对我撒谎。”
“我没撒谎……”路杳下意识否认。
他终于失去平衡,仰摔在桌面上,小脑瓜撞上玻璃,一声脆响,直把他的眼泪摔了出来。
“我、我没撒谎。”
他重复,不明白这个情绪阴晴不定的长官究竟想从他嘴里听到些什么。
右腿又被抬了抬。
男人的手指搭在腿弯处,叫伶仃的小腿弯曲向下,随着他手上的动作细微晃动着。
左腿则自然垂落,因其主人的慌乱紧张,绷成弧度优美的一条弦,在白炽的灯光下微微反着一片奶白,皎洁如一弯竖琴。
男人别入其中,叫路杳无论情不情愿,都不得已将腿分开。
“杳杳,你仔细想想。”
他的另一只手将路杳的两只手腕并在一起,紧紧攥住,压向后方锁住。
冷硬的帽檐砸在路杳的鼻梁上。
视线被遮住,路杳只能看见宽大的帽顶、和从帽檐下探出的几缕碎发,黏稠的深黑,像不详的黑雾飘散,像魔鬼恶意的分支。
从面颊上喷灼的热气判断,男人的呼吸触得他极近……那些晦暗难明的话语也是。
“安医生不是把你骗进暗巷,接着……”
坏男人撞上来,像个大榔头。
路杳被撞得向后一滑,近乎整个身子都被撞到了办公桌上,宽大的睡衣高高掀起,细腰暴露在外,被玻璃面板冰的一个劲儿打颤。
“长、长官……”
他被吓得不轻,哭得脸上模糊一片。
以为是安什的暧昧行为惹出了这位长官的怀疑,他着急忙慌、前言不搭后语地解释:
“长官,都是安医生他强迫我的。”
“他装成好人,然后突然把我怼在墙上。他的力气好大,我根本挣扎不开。他是变太、真的,他真是变太……”
安什是变太,监区长也是变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