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过去,村里人都变得神神叨叨。
只有赵弋没变,赵弋还是那个赵弋,熟悉得让人安心。
仗着有赵弋在,路杳悄摸回头一瞥。
果不其然,自赵弋露面后就再没了动静的李叔一家,此时正排排站躲在墙角,老实又可怜,半点看不出之前嚣张跋扈的样子。
敌弱他就强,路杳膨胀了。
“等等,赵弋哥,我们先别走好不好?”
赵弋强的可怕,换言之,现在背靠大树、狐假虎威的他也强的可怕。
路杳坏坏地提议:“李叔请我吃面,是个好人。所以,我也想请李叔吃面。”他看向李叔,笑笑,“叔,您最看重赵弋哥了。”
“……就算是看在赵弋哥的面子上,十碗八碗面的,您应该能吃下吧?”
十碗八碗,吃到哕!
李叔面无人色,不敢答应,也不敢不答应。
路杳得意笑着,忽然头皮一痛,急急忙忙护住脑袋,再抬眼一看,发现赵弋拔掉了他头顶的一根聪明毛。
……哼,他本来就不是那种特别聪明的人,聪明毛一掉,岂不是要更笨了。
路杳大为恼火,敢怒不敢言。
“赵弋哥,会秃的。”
他只敢这样软软地抱怨。
“杳杳变成小秃子也好看。”赵弋揉乱他的头发,答得漫不经心,“但是杳杳,我还没答应,要带你离开这儿呢……”
借着他的名头干坏事,不给点好处怎么行?
赵弋看着路杳遽然白了的小脸,不但毫无愧疚,反而更喜欢了。
墙边,李叔眼神大变——
小兔崽子,真以为撒撒娇就能攀上赵弋?他当村长那么多年,明里暗里示好无数,也没见赵弋给他个好脸呢。
李叔佝偻的老腰站直,桀桀地笑:
“好孩子,我看你就乖乖听话,把这碗葱油面给吃了吧。”吃了,也能少受点苦头。
形势逆转,路杳急得要哭。
坏赵弋,臭赵弋。
明明是来救他的,怎么还临时变卦?如果不是救他,那他何必特意跑来李叔家?
为了避开李叔一家肆无忌惮的邪恶目光,路杳挪着碎步躲到了赵弋背后。
“你不带我走,那你过来做什么?”
他扒拉着赵弋的胳膊,闷闷不乐问。
“我乐意。”赵弋答。
路杳嘴角下撇,无话可说了。
他看看赵弋,又看了看身后,紧接着恍然发现——出口就在眼前,不用赵弋带他,他自己撒开了腿跑就能逃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