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选村里人献祭,十年八年人就死光了。”李叔也很真诚,“不如从外边找几个倒霉鬼来,我们这荒山野岭的,失踪几个人也不会被问责。”
……哪有当着倒霉鬼的面说这个的。
路杳撇撇嘴,追问道:
“那荒宅的主人是谁?你们为什么要献祭活人给他?还、还给他包办婚姻……”
疑点很多,他可要弄清楚。
不知怎的,他就是觉得这个村长不是个好人,在说假话。
李叔悠悠长叹:
“他死了有几千年啦,死后化作厉鬼,诅咒了整个村子。为了平息他的怨气,我们才每年献以人祭。”
“那为什么非得结冥婚呢?”路杳追问。
“嗐,男人这辈子,想的不就是那屁点事。”李叔嘿嘿笑道,“死了也一样。”
路杳打了个寒颤,直犯恶心。
李叔笑着笑着,陡然间变了脸色,面容扭曲地大喊:“——快!快放我下来。时间到了!来不及了……”
路杳默默后退一步,拒绝。
“我说了都是赵弋的主意,快放开我……”
他奋力挣扎,像个活蹦乱跳的大鲤子鱼。
路杳又后退一步:
“李叔,你脸皮掉了。”
是真的掉了,从骷髅上揭下,稀里哗啦落在地上,化作一滩腐烂恶臭的水。
恐怖至极。
这时,不知何处传来钟声,沉重压抑,不多不少刚好十二下——宣告午夜的降临。
第19章:吸溜
宛若一柱残蜡。
李叔的身躯迅速融化、腐烂,坠落在地,在这狭小密闭的屋子里泛起阵阵臭不可闻。
路杳捏住鼻子,想逃。
这时,他的身体却再次被控制住了,仿佛虚空中垂下无形的丝带,操纵着他如皮影小人。
他不能动,只感到一阵大风卷过。
悬在半空的李叔三两下变作一具嘎啦啦作响的白骨骷髅,红光暗下去,取而代之的一排排红烛,火光照亮墙壁上一个大大的“囍”字。
一蓬红纱飘落下来,盖在他头上。
新娘披上了红盖头。
他僵硬地、缓步向前,站到礼堂正中的位置。接着被什么冰冰凉凉的东西压住肩膀,向前推去。
弯腰,拜向虚无。
一拜天地。
诡谲的力量袭来,直冲脊背。
路杳绷直了身体,伶仃的骨头不堪重负地颤抖着,抵抗欲要将其抽出体内的凶蛮力量。
他感觉自己就是一条将死的鱼。
厨师长扼住他的背鳍,从后颈处下刀,要将他的经络给抽出来。
那得多疼啊……而且,还会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