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玉柱奉旨罚款,豪商们交的其实是买命钱。
谁若是敢不交的话,擎等着抄家,掉脑袋吧?
按照玉柱的原计划,二百人,每人收五千两,正好是一百万两银子。
其中的六十万两,属于康熙的私房钱,必须交给内务府广储司。
剩下的四十万两银子,整好给玉柱用于调控京城里的物价。
税的重和轻,其实都是相对而言的。
比如说,挑着两只菜担子进城的小贩们。他们还没有开始赚钱,就要在城门口,交二百文钱的城门税,这就属于是重税了。
正因为,城门税的存在,极大的抑制了菜农进城的积极性,导致京城里的菜价,高得离谱。
京城里的小门小户之家,常年累月的以腌萝卜条佐餐,就是因为菜太贵了,吃不起。
另外,菜价贵,也和各个街坊都有地痞街霸,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
菜贩子,在街上搁两只菜筐,好家伙,又要交二百文。
针对这种情况,玉柱打算成立一家官办民营的菜行,专营蔬菜瓜果之类的农产品。
与此同时,玉柱还打算办一家连锁性质的平价米行,只卖次等米,不卖好米,平价销售给老百姓。
老百姓,可以十年买一次布,却必须每天都要吃饭咽菜。
玉柱之所以要搞两家官督民办的商号,主要是防备着权贵们,很可能对他展开的反攻倒算。
比如说,米商们联手涨价,逼着老百姓吃不起饭了,再造谣说是玉柱干的。
嘿嘿,一旦声势造起来之后,这口黑锅,玉柱基本就背定了。
到那个时候,哪怕皇帝再喜欢玉柱,也会因为民怨沸腾,被迫换人监税了。
玉柱是什么人?
他怎么可能留下这么大的破绽,给权贵们和奸商们去利用呢?
管住了米和白萝卜,老老实实的顺民们,没有被逼急了,谁敢炸刺儿?
只要有口饭吃,有便宜的大白萝卜佐餐,顺民们也就满足了。
敢炸刺的,肯定不是好人,或抓或杀。隆科多手里掌握的治安兵马,绝对不是吃素的。
玉柱怎么可能和刁民们客气呢?
凡是来交了罚款的富商,都接到了笔贴式们的口头通知,商税涨为十税一,明日起执行。
虽然心里很不舒服,但是,商税是可以转嫁出去的,所以,大家也都捏着鼻子认了。
孙承运又有些懵圈了,就来问玉柱:“涨了一倍的商税,这些豪商们怎么不强烈的反对呢?”
玉柱很想点支烟,一边吐着烟圈,一边告诉孙承运,羊毛出在羊身上也!
百余万人的大市场里,有消费力的人家,怎么着也有三十万左右了。
比如说,内城里就有近三十万旗人,领的还是每月都有的铁杆庄稼。
旗人,就算是再穷,顶多也就是不能天天吃肉罢了,算是收入异常稳定的中产阶级了。
这些人,其实是后世的银行卡部,最喜欢的信用卡优质用户,他们的坏帐比例极低。
外城,也有各地来的精英人士,少说也有十万有钱人吧?
这些有钱人,不仅自己要消费,而且,身边的奴仆妾婢们,领着远高于草民的月例银子,都是妥妥的中产阶级呢。
守着偌大的消费市场,不夸张的说,一年一百万两税银,分分钟落袋。
玉柱见银子已经兑现了不少,便笑着对孙承运说:“弟兄们也都辛苦了,每人赏银五两。”
孙承运有些担忧的说:“刚收了银子,就发钱,不太妥当吧?”
玉柱笑了笑,说:“皇上答应过我,每年上交给宫里六十万两银子,剩余的部分,随我怎么支配。又不是全都瓜分干净了,怕个啥?”
听玉柱这么说,孙承运也就放心了。
结果,消息传开后,整个监督衙门里,欢声一片,人人都喜笑颜开。
直到玉柱把手头上的公务都处理完毕了,文德纳觑准了空隙,这才凑过来禀报:“回老爷,昌隆号的甄氏,还在呢书房里等着您呢。”
玉柱哑然一笑,他太忙了,居然把甄氏给忘在了脑后。
昌隆号,最大的业务,并不是盐铁和粮食,而是票号。
玉柱要开票号,肯定不可能以李四儿的名义,那也太显眼了,将来万一出事了,连个回旋的余地都没有了。
至于,隆科多和玉柱都是朝廷命官,实在不方便出面办票号。
这就需要合适的白手套了!
正好,昌隆号甄家,落到了玉柱的手上。
心急吃了不热豆腐,现在,急红了眼的是甄氏,而不是玉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