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楠似乎是听到了姐姐的声音,两行清泪从眼角划过,表达了他对姐姐的不舍。
下一秒,呼吸机上的曲线渐渐趋于平行。
黎楠自己也知道,他不能再继续连累姐姐,不能让姐姐的一辈子只为他活。
医生从外面冲进来,护士将她拉开,经过一番毫无意义的抢救,医生最终宣布:病人抢救无效。
黎曼整个人靠在墙壁上,勉强才没有让自己倒下去。
她现在无比希望裴辞能陪在自己身边,给她力量和依靠。
可她又比任何人都清楚,裴辞身边已经有了其他女人,他们已经形同陌路。
黎楠的一生,终于解脱了。
不需要再花那么多钱去维持弟弟的生命,似乎也预示着,她和裴辞之间再无任何瓜葛。
一切都结束的如此仓促。
黎曼把自己关在房间里整整三天,才走出黎楠已经去世的阴影。
她捧着黎楠的骨灰,将他葬在父母身边。
站在墓碑前,黎楠嗓音沙哑的对他们说:“爸妈,弟弟去找你们了,你们可别认不出他来。”
一身黑衣,将她的身形衬托的愈发单薄,仿佛风一吹就倒。
亲人的离世,不是一场暴雨,而是一生的潮湿。
原本她还在犹豫要不要这个孩子,如今连弟弟都不在了,孩子就是她在世上唯一的羁绊。
黎曼决定,带着孩子远走高飞。
·
在这一个月里,裴辞每天把自己收拾的很好,但还是给人一种没什么精气神的感觉。
憔悴了,也消瘦了。
裴淑雅每次问他,他都借口说是因为工作太忙,没有时间好好休息。
她又不是傻子,怎么看不出来。
为了个女人把自己搞成这样,裴淑雅恨不能骂醒他。
裴辞的性格十分要强,从小到大谁敢得罪他,他一定会加倍奉还。
现在看他这个样子,裴淑雅于心不忍,却又无能为力。
虽说裴辞一向不怎么听家里人的话,但他一直很清楚自己身上的责任,从来不会做什么过分离谱的事。
本来说好的两个月后举办婚礼,前几天回家,他又闹着非要将婚礼延后不可。
三十多岁的人了,脾气还像个孩子。
裴淑雅始终认为那个女人离开是件好事,他俩纠缠在一起,终究不会有什么好结果。
裴辞没有让人去查黎曼的消息,哪怕他自己清楚,只要他肯查,就一定会知道。
或者说,他早就知道黎曼在哪里。
她在江城无依无靠,除了原来的家,不可能再有其他去处。
这天下班,他鬼使神差的开车来到一个地方。
隔着车窗,裴辞远远看到黎曼正在和一个男人有说有笑的朝这边走来。
身体是最诚实的,他现在满脑子只想着,要把那个不听话的女人带走,关起来!
黎曼正在和她表哥陈奕阳说话,裴辞不知从哪里突然冒出来。
没等她反应过来,裴辞一把拉住她的手腕,冷着脸说了句:“跟我走!”
陈奕阳回过神来,不认识他是谁,反手抓住黎曼的胳膊。
三个人僵持了一会儿。
裴辞率死死盯着对面的男人,咬牙切齿问:“他是谁?”
“我男朋友。”
怕他不信,黎曼回答的果断又干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