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逸绝神色微凝,倒没有想到这一层,如此说来,只要离开此地,玉人就能恢复如初,倒的确不必担心。
欢情先生见他不语,只当他还在担心,又添道:“你放心好了,此香不过是勾动他的天性,到外头走上两步,香气散去也就没事了。”
“我倒不是担心这个。”任逸绝道,“我是想问好友另一件事。”
“噢?”欢情先生笑道,“什么?”
任逸绝缓缓道:“你之前见过的那位无情道人是谁?”
欢情先生的笑容顿时僵硬在脸上。
这一下二人之间的形势骤然逆转,任逸绝不紧不慢地用扇子敲向桌面,缓声道:“一语道破玉人的来历,你要是说他是个雏儿,或是个清修之人,我倒可以理解,怎么偏就是无情道人?”
“还是了不得的麻烦。”任逸绝微笑道,“听起来,好友似乎在此人手上吃了很大的苦头啊。”
欢情先生的脸黑了下来,不情不愿道:“陈年往事,何必要问?”
任逸绝笑了笑:“此人本事这样大,我要是不问个清楚,玉人不巧与那人有旧,来日岂不是害我进退两难。”
“这你倒是不必担心了。”欢情先生眉目微松,忍不住流露出些许小心翼翼的恶毒快意来,“无情道人素来独来独往,哪有这么巧的事。更何况那人本事虽不小,但名声不显,眼下又死得不能再死了,想来与你那位玉人也不会有什么交情,就算有,也没什么可说的,这事儿只怕他自己都说不出口。”
任逸绝心里顿时一沉,故作轻描淡写地问道:“该不会与当年大铸师一事有关吧?”
已死,名声不显,本领又大,任逸绝虽不知道无情道中能符合几人,玉人曾提过未闻锋与花含烟曾经有过一段摩擦,和仙君很有可能是为救他而来。
“你怎么……”欢情先生脱口而出,又及时刹住,“你从何处听来的?”
任逸绝笑道:“这世间何曾有过秘密呢?大铸师如此盛名,总难免有几人说漏嘴。”
“他虽没死,但也封炉,带着这一身本事归隐山林,眼下与死人又有什么不同呢。他就更用不着担心了。”欢情先生冷笑一声。
如果说方才还有猜测,那现在他已能够确定,这位叫欢情先生吃了大苦头的无情道人一定是和天钧。
欢情先生疑窦忽生:“不对,你怎么会突然打听起未闻锋来?”
“好友该不会是装傻吧?我最近惹上些麻烦,正缺一柄趁手的兵刃。”任逸绝知不能再多问下去,面不改色道,“自然要多方探听铸师的消息,若能得神兵法器,总好过现在这样。”
欢情先生这才放下心来,笑道:“可不是我装傻,是你心眼忒多,又好手好脚地站在面前,我一时竟没想到那上头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