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家巧一张嘴难敌及张口,何况这事,他们家确实理亏。
索性,她干脆垂下脑袋,不说话了。
以沉默和羞愧,来回答向家人的一切质疑。
“爸,您别说家巧了。这也不是她的错。”
向南依然善良,替江家巧开脱。
郑秀娥心疼地蹲下,轻轻抚摸向南的额头,她心想说:傻孩子,你爸哪里是冲江家巧啊,他就是冲你老公,替你鸣不平呢。
双方僵持不下,病房里的低气压如同乌云压顶,一丝风都不透。
半晌,江家巧实在扛不住压力,抖抖索索地先找了个借口告辞。
向郅军白了她的背影一眼,用江家巧能听到的声音,说道:“自家嫂子病了,探个病磨磨唧唧。现在这么急,难不成是去奔丧啊!”
郑秀娥嗔责地拽了向郅军的衣袖一下,又狠狠瞪了他一眼:“医院里,别说什么奔丧不奔丧的,不吉利。再说了,你冲人小姑子发什么火”
“那我应该冲谁发火”向郅军继续用高八度的嗓音啐道,“我现在看见姓江的就头疼!也是滚了的好。”
向南面有难色地和向中对视了一眼,想她帮着缓和下。
向中心里也带着气,她身体不动弹,言语上也不接茬。
这个稀泥她绝不可能去活,这个场面谁爱圆谁圆!
江家巧就像是一阵风,多少都能将向家人的态度刮进一点到江宏斌的耳朵里的。
真以为他们向家人就是团面,任由他揉搓吗
向中也咽不下这口气。
“我出去一趟。”
江家巧走后,向郅军突然幽冷地说。
“你现在去哪儿啊不先陪会儿孩子”
郑秀娥真是拿向郅军这头莽撞的怒狮没有任何办法。
“要你管。你给我就在这待着。”
向郅军背起手就往门外去。
郑秀娥莫名其妙:“嘿,我不在这儿待着,我能去哪儿啊!”
邓海洋追上:“爸,您去哪儿,我送你吧。”
“不用!”
向郅军奋力带上门,生生将邓海洋隔在了门里。
邓海洋十分无奈地用眼神去看向中。
向中无所谓地说了一句:“随他去!估计又找哪个树桩子发泄去了!”
这是向郅军的习惯。
他一辈子憨厚老实,以前在单位里,也竭力塑造出自己宽容大度的形象,遇到别人占他便宜的事或是与人发生龃龉,也就是找个树桩子捶两下,然后安慰自己不要和小人一般见识。
他不是不想计较,而是活在这尘世见,计较的成本太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