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阳公主?她又来做什么,难不成真以为主子会和她合作。”
岑墨冷嗤,他不喜楚人,包括这位野心勃勃的昭阳公主。
岑砚却不赞同他的话,“未尝不可。”
若昭阳公主真如她所言,对大楚的仇恨不比主子少,那她会是主子踏平楚国最大的助力。
毕竟没有人能比一位公主更了解这座吃人的皇宫。
昭阳被岑砚请进去。
少年穿得破旧,正坐在书案前安静地练习着毛笔字。
外表装得再无辜可欺,昭阳心里很清楚,他才是整座皇城,蛰伏得最深的野兽。
大皇子头脑简单,心思全部写在脸上,靠着生母受宠还有惊人的武力得到父皇重视。
三皇子心机深沉,运筹帷幄,却也因此受到父皇的忌惮。
至于五皇子,唯三皇子是从的废物一个。
其他皇子更不用说,上不得台面。
她不想投靠任何一人,她有很强烈的预感,最后的赢家,绝对会是眼前这位受足了欺凌的质子殿下。
埋藏了无数枯骨的皇城,早就该变天了。
“殿下。”
昭阳恭敬行礼,被岑砚引到旁边坐下。
“何事?”
“我这次来,是希望殿下履行上次的承诺,与我合作。”
“合作?”
沈京牧琢磨着这两个字,“你觉得,你能给我带来什么价值?”
昭阳笑容一僵,见少年似乎没有合作的心思,不悦道:“您这是何意?”
“当日那番话是您亲口说的,如今五皇子昏迷不醒,投诚礼已交,您这是要过河拆桥?”
沈京牧不置可否,他放下毛笔,懒洋洋地看过来。
“容我多问一句,你为何如此痛恨大楚,归根到底,也是身份尊贵的公主,何必要担上卖国的罪名。”
“公主?”昭阳笑得讽刺,“好一个公主。”
“我在这里的处境,和您有差别?不过是空有个公主的虚名罢了。”
沈京牧来了点兴趣,“就因为这个?”
昭阳恶狠狠地瞪他一眼,“还不够?”
“从生下来,人人唤我公主,人人欺我入骨,他们知道我不受宠,所以肆无忌惮,这样的日子,我早就过够了。”
倒是能理解。
沈京牧敲敲手指,试探道:“听说秋猎那日,嘉宁公主抢走了你辛苦猎得的狼犬。”
昭阳眸子里划过一抹痛色。
刻意忘记的事情被沈京牧提起,像是在快要愈合的伤疤上再划一刀。
“是的,她娇气,看上任何东西,都会不顾一切地抢到手。”
沈京牧勾唇,嗓音意味不明。
“你就不恨?”
“我恨!怎么可能不恨!”昭阳咬牙切齿,“就连我的霜花,也是死在她手里!”
她养了两年,霜花是看不到尽头的生活里,她唯一能寻到的慰籍。
却被嘉宁活生生溺死,如今,她看上的狼犬也惨死她手。
为什么?
明明她已经很卑微,从不招惹她们,为什么要步步紧逼,非要把她逼死才罢休。
少年眸子微弯,薄唇一张一合,说出的话极尽蛊惑。
“那你想不想她死?”
“怎会不想。”昭阳攥紧掌心,连鲜血渗出也未曾察觉。
“我要她,要所有人都死。”
光是被欺负,就能有这么大的仇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