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明诀勾唇笑起来,已经想象到利箭穿透眼球,鲜血喷涌而出的刺激场面。
弓弦拉得绷紧,发出嗡嗡的细碎声响。
“该死!”
一道跋扈尖利的女声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舒窈‘簌’地站起来,酒液浸透胸前的衣裳,湿粘地沾在肌肤上。
挽桃跪在地上,手上还攥着被撞倒的酒杯,眸子里满是不可置信。
她很快反应过来,讨饶道:“公主饶命!”
舒窈皱着精致的眉头,眼尾的胭脂色挑出娇纵的弧度。
“不长眼的东西!还不快跟本公主去换衣裳!”
楚安帝关切地望过来,“何事惹得你生气,嘉宁,勿气坏了身子。”
舒窈道:“父皇,挽桃打翻了酒,儿臣先去换件衣裳。”
大臣们见怪不怪,只有藩国来庆寿的使臣,都用好奇的眼神打量着传说中的嘉宁公主。
皇帝大寿,如此重要的日子竟想闹就闹。
当真是被宠坏了。
楚安帝看了眼嘉宁被打湿的衣裳,皱起眉头。
“不长眼的奴才,拖下去乱棍打死吧。”
语气轻飘飘的,眼都不眨的模样令众人胆寒。
舒窈立刻道:“无事,您的寿宴不宜见血,挽桃是儿臣的贴身婢女,儿臣自会好好教训一番。”
楚安帝抬抬手,“罢了,快去吧。”
路过沈京牧时,舒窈手一指,命令道:“你,跟本宫一起去。”
楚明诀脸色一变,下意识抬头看向龙椅上的人。
楚安帝递给他一个随她去的眼神,楚明决攥紧拳头,只好作罢。
嘉宁搞什么?
他还想在寿宴上,好好教训这个狗奴才,给藩国使臣一个下马威呢!
沈京牧眸中闪过一丝诧异,很快隐匿不见。
他躬身,低眉顺眼道:“是,公主。”
栖梧宫外,挽桃挡住欲跟进去的沈京牧。
“你,在外面候着。”
沈京牧歪了歪头,面露不解。
“为何,公主不是让我伺候她换衣?”
挽桃笑得讽刺,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
“公主冰肌玉骨,万金之躯,岂是你一个下贱的奴才可以伺候的。”
“乖乖在外面跪着。”
沈京牧瞧着紧闭的宫门,眨了眨眼。
下贱的奴才么?
殿内,挽桃递上一套新的衣裙,伺候舒窈更衣。
“公主,您为何要救他?”
挽桃对此感到疑惑,酒杯分明是她自己撞上去的。
起先她还不明白公主的用意,直到她指名道姓要大辽质子一同出去,才反应过来。
舒窈勾唇,反问道:“我何时说我是要救他了?”
挽桃:“那您为何.....”
视线扫过殿外,穿过薄透的屏帐,依稀能看到少年跪着的身影。
“瞎了眼的狗奴,可就不好玩了。”
挽桃看着舒窈,女人殷红的唇瓣勾起,脸上挂着残忍阴毒的笑容。
这才是她熟悉的公主嘛。
殿门再度打开,沈京牧老老实实地跪在原地,未曾挪动分毫。
“公主命令你进去。”
挽桃抬着下巴,冷冷地盯着他。
擦身而过时,沈京牧听到挽桃警告的声音。
“公主金贵,你最好不要打什么歪主意,掂量掂量自己几斤几两。”
本意是警告沈京牧老实受罚,不要想着反抗。
落到沈京牧耳中就是另外一层意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