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把草蚂蚱递给冬花,又问:“为什么不能吃树上的樱桃?”
冬花接过草蚂蚱,高兴地笑起来,露出不太整齐的牙齿。
“我娘不让我吃。”
白拂英站起身,再次来到那棵树下。
她凝神将自己的灵力灌注在樱桃树枯败的树枝上,却依旧没发现什么异常。
只是巧合?
白拂英眼神闪动,抽回灵力。
一阵风袭来,樱桃树的枝条又轻轻摇曳。
白拂英将手拢在袖子里,忽然感觉身后门槛边上多了个人。
是张三娘。
她站在门口,用略有些复杂的视线看着白拂英的背影。
那目光中有畏惧、有疑惑,这些情绪凝结在一起,形成一个黑洞洞的漩涡。
白拂英倏然转过身:“怎么了?”
张三娘“呃”了一声,似乎没想到她会转过身。
干笑了一声,她摆摆手:“没什么,没什么,就是看看。”
白拂英没说话,朝着屋内走去。
路过张三娘时,她忽地问道:“这棵樱桃树出过事?”
她刚刚探查的时候,看到树干下半部分有一道极为深刻的斧头印。
仿佛有人曾站在树下,用尽全力要砍掉这棵树一样。
只是那斧头印虽然深,却只有两道。从现在的情况来看,很明显,这棵樱桃树直到最后也没有被砍掉。
张三娘没想到这她都知道,心道不愧是仙师,就是不一样。
“是我家的那个,以前要砍掉这树。”张三娘也不隐瞒了,“白姑娘,这树是不是有什么不妥啊?”
白拂英道:“你觉得有不妥?”
“我哪知道这个……只是……”她看了白拂英一眼,“我家那个,就是没在这棵树下的。”
说到这里,张三娘也垂下头,神色中带了几分悲伤与疑虑。
白拂英“嗯?”了一声。
“怎么回事?”
张三娘深吸一口气,把事情原原本本说了一遍。
她丈夫名为吴老七,是他家的第七个孩子。
吴家颇有家资。吴老七的爷爷的奶奶的兄弟据说是修真者,也就是村民们敬畏的“仙师”。
这气派的宅子也是在那时候攒下来的。
也正因如此,张三娘独自带着孩子,也没被别人欺负了。
毕竟修真者年龄以百计。
虽然这么多年过去,吴家的人都没了,但说不准那位修真者还活着呢。
当然,吴老七和张三娘都没见过这位传说中的祖上。
吴老七前边有六个兄姐,但都没活过成年。
只有他长大娶妻,顺理成章地继承了祖宅。
刚成亲那两年,他倒没有什么异常。
但没过多久,他忽然就生了一场怪病,终日噩梦缠身、昏睡不醒,偶尔还会咳血。
人也肉眼可见地消瘦了下去。
十里八乡的大夫都找遍了,甚至连城里的大夫都找了,病就是没什么气色。
“就是有一天,他不知道怎么的,就醒了。”
张三娘拿帕子擦了擦眼泪。
回忆从前对她来说不是什么轻松的事。
白拂英坐在她对面,没有插话,只是静静地听着。
“他一醒,就去拿了平时砍柴的锄头。我吓坏了,问他干什么,他就说要把树给砍了,不能留着这祸害。”
吴老七拎着斧头,不顾张三娘的阻拦,直接冲到樱桃树下面。
只是他久受疾病摧残,根本没什么力气。两斧子下去,树还没如何,他先倒下去了。
说到这里,张三娘再也忍不住,又哭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