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时三刻,雪下得更大了。
我独自站在殿外廊下,手中捧着那口鎏金箱。
箱中是一道密旨、一枚虎符,还有……一支褪色的桃木簪。
——那是母后生前最爱的簪子。
“殿下!”秦直踉跄奔来,老泪纵横,“陛下、陛下他……”
檐下宫灯被风雪扑灭了一盏。
黑暗中,我听见承天殿内传来一声悠长的钟鸣——那是丧龙钟。
皇帝驾崩了。
雪落无声,天地俱寂。
三日后,瑞和皇帝灵柩入殓。
太女一身素缟,立于金銮殿前。
阶下百官伏跪,哀声如潮。
礼部尚书捧着遗诏,颤声宣读:“……皇太女金玉瑶,克承大统,即皇帝位——”
我抬眸望向殿外,雪已停了,阳光刺破云层,照在未扫尽的积雪上,折射出刺目的光。
恍惚间,仿佛看见父皇站在光里,朝我微微颔首,一如当年教批红时那般。
“瑶儿,这江山……交给你了。”
风声呜咽,似在回应。
当夜,我独自登上承天殿楼台亭阁。
从这里望去,整座皇城尽收眼底——朱墙白雪,檐角如剑,远处万家灯火如星子落凡尘。
“陛下。”身后传来赵昭的声音,“风大,当心着凉。”
我未回头:“赵昭,你说……父皇此刻能看见吗?”
赵昭沉默良久,低声道:“先帝若在,必以陛下为傲。”
我轻笑,指尖抚过栏杆上未化的雪。
这江山太重,可已别无选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