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后的一天一夜才是最艰难的时刻。”杨庸叹了口气,手里一堆五百杂鱼,才一个时辰就死伤一百五六十人。剩下能打的,全加一起也只有三都人马多一点,这才哪到哪呀!辰时才到,辽军再来个七八次同等烈度的攻势,恐怕就破关了。
杨庸想了想,又说道:“将士们不惜命是好事。可是新兵上阵,最忌讳的就是头脑发热,一窝蜂的涌。双方都在消耗,都在斗谁更冷静。卯时一战,辽兵又输了一阵,但他们势大,死得起人。和他们相比,我们虽然损失较小,但五都人马已去其二,往下便不能轮换休整,不能兼顾后勤辎重,这样一来,我们的总体战力的损失便是十去七八了。从现在开始,每一次交锋都将考验我们,而我们要做的,就是要用最低的损失来换取时间。你们懂么?”
张武威和许从山两人一齐摇头,“公子说的太过深奥了。”
“哎!”杨庸叹了口气,才道:“我说的其实就是两个字——保命!让弟兄们多照顾自己,也多照顾身边的同僚。身边少一个人,他们便少了一分掩护。在战场上要学的,就是一起保命。只有保住了自己和同僚的性命,才能更好地杀敌!”
这回两人听懂了,可是转念一想,这保命又该怎么保?打仗么,总是要死人的。战鼓一擂,全军冲杀,丘八们以死不旋踵、马革裹尸为战死的最高殊荣。保命这一说传将出去,多数是要被人笑话的。
“公子是说要我们逃么?”许从山试探地问。杨庸被他这一问问得怔住了,抓破头皮也不能理解为什么他们总是不了解自己的想法,真想掰开他们的脑袋,然后把自己的东西一股脑地灌将进去。
“算了!”杨庸一摆手,不打算继续纠缠这个问题。反正经历过激烈战阵而幸存下来的老兵不用教也知道如何在复杂的情况下保存自己。这五百守关军士打了如此惨烈的一仗,不管最后剩下多少人,日后都是可战之才。
辽兵很快又开始攻起城来,一上午大大小小的攻势发动了四五次。宋军左挡右突,击退了一批又一批杀红了眼的辽兵。最后逼得辽军主将军帐前移,亲自到前线督战。杨庸站在谯楼上远远望去,只见辽军黑色的中军大旗上红描了两个硕大的金字——“耶律”,心里顿时“咯噔”了一下。
......(未完待续)</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