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眼睛,“魏景行果真不要你了!”
在徐钰能砍人的眼神中,他竖指搭在嘴唇示意自己不说了,却是好奇,信中到底说了什么。
厢房内,镖师也在收拾行李,倒是与刘树一屋的信义信智,在刘树跟前打听。
可惜,刘树也不知晓原委,只道:“我是好心办坏事,也不知道师父会不会继续要我这个弟子。”
不过想到眼前两人是魏家的小厮,问道:“你两什么都不知道吗,好歹也是魏家小厮······”
信义瞪大眼睛,“我和弟弟不是魏家小厮,是大人的书童。”
“······”刘树见他不似开玩笑,收起散漫,眯眼道:“你们的户籍没落在魏家?”
信义连连摆手。
“师父,师父······”
听着窗外做贼一样的叫声,徐钰握拳咬牙,“有话就说。”
“师父,我们进来了。”刘树推门进来,见徐钰脸色难看,在人发火之前将身后两人推到前头,“师父,他俩有话说。”
信义:·····@#&a*%¥······不过眼下不是内讧的时候,想到方才与刘树说的事儿,斟酌道:“大人,小的突然记起一件事儿。”
“小的跟弟弟当日落户时,魏老爷将我们的身契落在了大人名下,说是······”
在徐钰能喷火的眼神下,他硬着头皮道:“说是方便您日后差遣,小的以为您知晓,便没多嘴。”
徐钰闭眼,彻底死心。
魏景行早就筹划离开了,难怪当初坚持要他把两人都带上。
真可谓是处心积虑啊!
只是现在说什么都为时已晚,他无力挥手,“先去收拾行李。”
庄仁泽捂住嘴,蹑手蹑脚往门口挪,看了徐钰这么大的笑话,他得苟着,苟着才能保命!
“你······”
庄仁泽吓一激灵,条件反射举起双手做投降状。
徐钰死的透透的心又梗了一下。
“日后你一个人在长安城,自己小心。”
“你不回来了?”庄仁泽正色。
徐钰摇头,“回来,可能是十年后,也可能是二十年后。”
庄仁泽立时红了眼眶,伸着胳膊走来,“我们还能再见吗?”
徐钰伸手,指头点在他额心,嫌弃道:“我已经成亲,请你自重!”
正伤感的庄仁泽一愣,冒出一个鼻涕泡。
原本是伤心于与好友的离别,现在好了,伤心伤感没了,只剩羞恼,一手捂鼻子,一手指人,怒道:“亏我还担心你。”
徐钰强忍着笑意,一本正经道:“多谢你担心,不过你也不用担心,日后待我任期结束来吏部谋职,咱们还能再见。”
“哼。”庄仁泽气咻咻甩袖出屋。
徐钰的笑脸落下,看着炕上的包袱长叹一口气。
只希望魏叔叔温叔叔看在这些年的情分上能拖住魏景行,劝说魏景行改变主意什么的,他是不奢望了。
魏景行从来都不是能被劝住的人,以往还有他,现在,估计躲他都来不及。
次日早朝,圣上头一件事儿便是宣布新科进士全部下放历练,一甲也不例外。
满朝哗然,吏部官员却是忙得焦头烂额,当堂为新科进士们派官。
也不知是有人从中作梗,还是意外,一甲三名,状元、榜样皆是江南富庶之地的县令,独独探花徐钰,高居刺史之位。
只不过,他这刺史乃下等州雅州。
见圣上面无异色,众朝臣心中哂笑。
徐钰接到圣旨,打赏内侍送走人后翻身上马。
大清早,刘树已经带着镖师出城,他要做的就是接到圣旨后出城追赶。
“你休息吧。”
庄仁泽扯着缰绳不听,甚至翻身上马往坊外走。
徐钰无奈,追上道:“又不是不见面了。”
“我已经请休,不送你到城外,署令大人还以为我撒谎呢。”庄仁泽心情不是很好。大清早,才开坊,他就往太医署去续假,说辞就是送好友出城。
巳时,长安城大街小巷皆是烟火气,香味与青烟共舞,叫卖声从食肆蹿出游走在街上。
从明德门出城,徐钰回望。
街上人头攒动,延伸至深处,隐约可见朱雀门城楼,城墙之上寒光点点旌旗猎猎。
这里是长安,软红香土,琼楼玉宇,赫赫扬扬;四衢八街,香车宝马,锦绣成堆。满楼佳人招红袖,天下才子诵青云,传承千年的钟鸣鼎食之家,指点江山的赫赫权柄······
“我走了,记得给家里写信。”
徐钰笑着回头,轻踢马腹。
富贵荣华、滔天权势,都不及心中所想所念之人!
熙熙攘攘的官道之上,少年纵马飞奔,消失在路的尽头。
远去的背影与昨日跨马游街的身影重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