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功名什么的,得有命才行。
徐钰一把拽住火急火燎要下炕的人,道:“难道就不能是今年没科举舞弊之人?”
京城世家把持科举,从来都不是粗暴的带小抄进考场。
他们垄断知识,垄断史书典籍,垄断教育资源,就足够了。
至于通过买通阅卷官员获得好名次,那不过是地方世家进入朝堂、京城世家控制投诚举子的手段。
庄仁泽回头,再一次问道:“那贡院真没发生异常?”
“没······”徐钰迟疑道:“今年会试没死人算不算。”
“算!”庄仁泽大声道,话了觉得自己太过激动,捂住嘴道:“看来今年身上全盘控制贡院了。”
圣上全盘控制贡院,被抽到贡院内负责整治举子的太医们自是不敢松懈,全力救治之下,当然不会出现救治不及时举子发急症身亡的事件喽!
“你还真是运气好。”庄仁泽由衷庆幸。
徐钰未置可否,不过他心中纳闷,魏叔叔当真在圣上心里有如此重的地位?
虽心有诸多疑惑,但会试成绩揭晓后还需参加殿试,且照着他们猜测,圣上既然全权控制这次会试,想必他进入殿试不会有差池。
未免殿试不尽如人意,徐钰只得放下心思,重翻典籍温故知新。
毕竟会试策问一题,已经大出所料,想必殿试,不会循规蹈矩。
如是作想的人不在少数,甚至因着圣上突然除掉两个暗探,世家子弟得长辈叮嘱将重心放在春秋三传之上。
可殿试又一次出乎所有人意料。
听着内侍宣读策问,徐钰攥紧手指才忍住抬头的冲动。
虽垂头看不清神色,但徐钰可以笃定,此刻好多人估计在用脸骂人了。
“‘老吾老,以及人之老;幼吾幼,以及人之幼。何及?”
余光瞥到左近之人至于膝上紧握的拳头,徐钰微微抿唇。
连他都能从会试策问一题猜到殿试重点可能在春秋三传,他就不信老谋深算的世家家主猜不到。
可现在,估计偏殿旁听的大臣脸都绿了。
“虞氏有痒,夏后氏有序······”
既然以《礼记》魏题源,答题自然从《礼记》切入,不过,答题时间有些坑。
特制的香燃烬只需半个时辰,所以答题时间只有一个小时。
内侍鸣锣时,徐钰搁笔。
他是从容,可耳边的叹气声却是此起彼伏。
二十位阅卷官当堂批阅,徐钰等一众贡生被引到偏殿歇息。
说是歇息,不过留了一刻钟时间让一众学子如厕解手。
等待的时间,总是漫长的。
尤其是今年会试殿试策问接连出乎意料,还未唱榜,已经丧气的人不在少数。
不过泰半是世家子弟,世家讲究风度,再如何失态在外也不会流于表面。
因此,世家子弟与寒门学子泾渭分明。
虽徐钰不认识几个,但一下就区分出来。
承安二十一年春闱,张榜唱名后在京城掀起波澜。
无他,梁州淮南县农门学子徐钰,未递拜帖,却入青云摘探花。
“虞氏有痒,夏后氏有序,殷人设左右学,周人东胶养国老,西郊养庶劳,皆为前朝国之养老之所,惜距今去远无从参考,然前朝文慧太子之六疾馆,可学以鉴用······”
徐钰垂眸,虽是仔细听唱的动作,却在暗中注意旁边各位大臣的神色。
不用看,只听呼吸声,变能分辨出不同。
而各大家族在朝中的肱股之臣,却是交头接耳称赞的同时眉眼官司交换信息。
一圈下来,一众老狐狸面上不显,心里却是大惊。
这徐探花,竟不是他们几大家族任何一家。
原本家中下人报上来的消息是他才入城就去了布政坊,还以为是别家先下手拉拢了人。
那宅子空了几十年,原本只以为是其他家的私产,可现在,竟是无人知晓那宅子所属。
莫不是······有人微掀眼皮。几不可见观察上首圣上的神色。
见人阖目,不时颔首,心里惊叹,原来徐探花早已是圣上的人,不过,农门子弟,还是入赘,不足为惧。
不过,这策问着实答的不赖,引经据典,层层递进,往前数十年都找不出这般佳作。
前三甲策问答卷被内侍挨个读完,殿内所有人跪地拜谢。
徐钰晕乎乎跟着众人行礼,然后被簇拥着往偏殿沐浴更衣簪花,而后就是与新科进士出工跨马游街。
庄仁泽、刘树带着信智、信义观皇榜,见徐钰三甲探花,当场兴奋地大吼大叫。
“快快快,我们回朱雀大街的酒楼看徐钰跨马游街。”庄仁泽急吼吼往朱雀街走。
可刘树心里却惦记着其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