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身,面朝魏景行方向。
厚实的窗帘挡住了皎洁的月色,屋内伸手不见五指,静谧中只剩浅浅的呼吸。
回家时本就已是下晌,洗漱完陪着两家人一道吃完饭,聊了聊秋闱、州城变化天色已黑,顾及他和魏景行舟车劳累,众人便早早散去。
可躺在床上,徐钰却是久久难以入睡。
以至现在魏景行入了梦乡,他却是辗转反侧思绪万千。
从被子中探出手,虚空描摹着魏景行的脸庞,不自觉想起过往种种,突然惊觉,魏景行现在生闷气都不拿鸡兔撒气了。
幼时那个嘴紧得跟蚌壳一样,生闷气自己憋着,拿后院鸡仔鸭子兔子出气,浑身戾气,别扭暴力的魏景行,越发模糊了。
甚至,徐钰印象最深刻的竟然是屋顶上眼眸亮如星辰的少年。
以及,他考中秀才后,在书房故意调戏他的魏景行。
嘴角不自觉勾起,徐钰犹记得那日在书房,他因着县中大户人家送重礼而惴惴不安,赶在中秋节将礼还了回去,归家后很是气馁,与魏景行说起想当一辈子秀才的话。
魏景行笑他心虚,还拿日后会有人送美人来说笑,他当时以为魏景行是阴阳怪气,还道魏景行若是遇见合心合意的人,他就出面解除两人婚约。
结果,当下魏景行就不乐意了。
虽未明言,且还顺势应承了他,但当时气氛很是尴尬,他能感觉到,魏景行是生气的。
彼时,虽察觉他生气,却未想着第一时间解释劝慰,甚至顺势与魏景行僵持冷战。
现在想想,还真是幼稚呢!
不就是察觉自己在这份感情中占据了上风,想让魏景行再进一步么。
不日,他上山散心,恰巧遇见刘树等人与别村说闲话的少年打架,方才知晓他不要魏景行的流言传得很疯。
也是那时,他决定给魏景行一个定心丸,以致后续去三水镇,夜里劫持黄牙人各种捉弄,与其说是让人给魏景行道歉,不如说是他借着此事向魏景行表明心意。
可惜,也不知是不是这人前世受伤太重,今生戒备心极强,他表明心意,这人却是要保持距离。
以至这几年,他“有苦难言”,也是前几日在州城,才成功与人贴贴。
现在两家已经准备举行成亲仪式,也没见魏景行反对······
徐钰收回手,眯着眼乐,他教出来的人品性就是好。
发乎情止于礼!
以往同他保持距离定是为了不让自己分心,且说魏家有自己的秘密,两位长辈都希望他能科举高中庇护魏景行,只有保持距离这个目标才能早早实现。
思绪模糊之际,徐钰心中只一个念头——魏景行爱惨了他,只是别扭的小性子不善于表达。
次日清晨,徐钰早起后照例打拳练剑,末了进灶房帮忙。
温子书掌勺,魏良打下手,他只得了个烧柴看火的活计。
“时间有点紧呢,若是有喜报送来,阿钰得收拾行李去长安吧!”温子书絮叨道。
魏良无奈失笑,不好说打击自家孩子的话,委婉道:“不用着急,十月中出发赶得上。”
“我就是担心入秋后雨水多,路上不好走。”
徐钰却不担心,笑道:“没事儿,若是雨天多,我就不带景行了。”他武艺不错,带着镖师轻装上路,骑马赶路也成的。
想到不日两人就要正式成亲,说不得等徐钰离家时自家哥儿已经有了身子,温子书满脸笑意,“到时候看吧。”
魏景行洗漱后来灶房时 ,三人已经在商讨过年时如何走礼的问题。
淮南县这边的风俗,成亲头年,新人过年时必须去给两家的所有亲戚拜年。
若是他秋闱得中,动身往长安参加明年春闱,新年拜年得魏景行一人去。
好在魏家亲戚不多,自家的亲戚到时候让大哥陪着一道,徐钰颇是遗憾,“到时候只能让大哥长风哥陪着景行一道,不过要是春闱得中应该有假期,回来后我再陪着景行一道走一回。”
“走什么?”
听着身后的声音,他笑道:“走亲戚呀!”
魏景行不自在地摸了摸衣袖,随意道:“我自己就成。”
“是我不放心,让大哥长风哥陪着你。”徐钰乐得见牙不见眼,出口的话宠溺又包容,倒显得魏景行像是无理取闹。
魏景行不再应话,见陶锅咕嘟咕嘟,“还有多久,我饿了。”
这模样,落在魏良温子书眼中,就是自家哥儿被宠坏了,不及阿钰懂事知礼。
吃过早饭,魏良明言要求自家哥儿洗碗刷锅,未免徐钰帮忙,还给他安排了活计,“家里请帖你来写,名单你温叔叔拟好了。”
“哦好。”徐钰嘴上应着,心里却惦记着灶房的魏景行,想着等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