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咱们一道。”
见范俊鞋子脏的看不出原样,挽起的裤脚满是泥点,腿脖子也被泥水染的如同枯枝,徐钰哪能不知他心思,憋笑道:“里正爷爷,下雨路不好走,我们回来时有一处滑坡了,满路的泥,牛车肯定过不去,魏叔叔刚好说找您问问办席面的事儿,不如家来,刚好我们在煮茶。”
一听煮茶,里正有些心动,只是,心里依旧惦记着显摆······
范俊却是二话不说,直接牵着牛往院门处走,“阿钰,给我打盆水冲冲鞋,没的脏了你家地。”
听孙子说话这么难听,里正甩他一鞭子,“不去县里了,你把牛牵回去。”
“别啊,爷爷你回家也坐牛车吧,这新鞋新衣服你舍得踩泥地?”
徐钰这才注意到,里正还真一身新。
魏良出门来,扶着人进屋,道:“牛先牵柴棚下,回去的路也不好走,有牛车方便些。”
就这样,原本想显摆炫耀自家村子出了个案首的里正,被扶进屋喝茶。
范俊边冲脚上的泥边抱怨,“不就想给其他村子显摆么,就非得挑着下雨的时候,又不是不见天晴了!”将他爷的老底掀了对穿。
徐钰笑道:“天晴了衙役会来送喜报的。”
“会来吗,那都过多少天了?”报喜不就讲究个快么!
“会。”魏景行斩钉截铁,那些衙役走一趟,不费事儿还能拿红封,再晚也会送!
范俊耸着鼻子,顾不上问为何,道:“你家在煮什么,好香啊!”
“蒸盆子,晌午在我家吃。”徐钰热情邀请。
范俊已经十六,又不是小孩子总觉得别人家饭好吃,不大好意思道:“我回家吃吧,让我爷尝尝你的手艺。”
“做的多,够吃。”
正堂,炉子红彤彤,桌上茶鼎白烟袅袅,茶香幽幽。
虽说不上名堂,但里正也觉得这茶味儿不一般,乐呵呵道:“以前煮茶都放葱姜,自打在你家喝过清茶,总觉得茶羹味儿不大好。”
“茶羹有药效,清茶就喝个茶味儿。”魏良帮两人斟茶。
三人坐在矮几前,悠闲品茶。
“子书呢?”没见温子书,里正问道。
“他身子不舒坦,里屋睡着呢。”
“唉,雨下这多天,又冷了不少,可得注意。”里正搓着膝盖忧愁道:“中秋过了还下,得耽搁秋耕了。”
“看这天色,还得下几日。”范梁呐呐,不过想到他爹来的正事,打起精神道:“阿钰这次中案首,咱们县多少年来头一遭,可得好好大办。”
闻言,魏良眉开眼笑,“可不是,亲家说他家办,可阿钰这才哪到哪,以后还有乡试殿试呢,我就想着两家合办。”
里正沉吟,手掌搓着膝盖没说话,约莫过了五息的功夫,才道:“合办也成,不过阿钰考中案首,全村都沾光,村里也该出份力。”
魏良不想与村里人牵扯太多,倒不是担心村里人沾光,笑道:“阿钰能考出来乡亲们也没少出力,合该是我们感谢大家才是,出不出力的,太见外了。”
村长没说话,笑着端起茶盏慢慢啜饮。
晌午,魏良留三人在家吃饭。
里正不愿意,执意要回去。
徐钰边摆放吃饭的大圆桌,边假装发愁道:“里正爷爷,二伯是我老师,我这考出来该感谢老师,给老师备些什么礼才好?”
“不用备,哪就要备礼了,你自来聪慧······”里正说话的功夫,就见孙子端着陶锅进来。
范俊见他爷背手站着,大伯在一旁扶着,徐钰已经开始摆饭桌,笑道:“刚好,爷爷大伯,阿钰做了蒸盆子,可香了,咱们今儿也尝尝。”
听这话里正脸黑了,瞪着他,“回家吃。”
范俊端着陶锅失声道:“这会儿回去,也就剩泔水了吧,我奶知道咱们去县城能留饭?”
怕他一个不小心丢了锅,徐钰赶忙摆上竹垫,“俊哥,放这放这。”
范俊端过去放下,一把掀开盖子,“爷爷你闻闻,多香啊,阿钰说是州城的特色呢!”
蒸盆子需要用海货,县里都没得卖,今儿吃魏家做的,也算尝过州城的特色啦!
里正黑着脸不说话,使劲儿瞪人
魏良恰好扶了温子书出来,笑道:“阿钰准备的多,叔你就留下一块儿吃吧,再说这会儿回去,婶子估计没留饭。”
“是呀,下着雨路还不好走,待下晌雨停了再回吧。”温子书附和。
在几人的合力劝说下,里正黑着脸答应留下。
不过,却是对着自家孙子恶声恶气道:“你别上桌。”都十五六的人了,又不是小孩子,见着别人喝水就走不动道儿!
不让他上桌,那是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