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钰连忙拉着魏景行上前,那边范俊、刘树已经开始散红封。
他们两人拿的是小红封,每个里面两文钱,图个吉利喜庆。
给顾家小辈的红包却是不一样,包了十文。
徐钰从怀里掏出红包,抬手摇晃道: “来来来,叫叔叔就给。”
顾家同族的小豆丁乐呵呵冲他而来,魏景行则是拦住顾晞风等人,不管要不要,只管塞红封。
接了红封就不能再拦路啦!
顾家屋檐下站满人,厢房窗户大开,不好出面的妇人们隔窗观望。
招呼完小子们,徐钰灵活地躲过壮汉青年,透过窗户给厢房递红封,特意在顾长流风和他娘的厢房窗口多逗留了一会儿。
发完红封跑进上房时,大哥徐茂正与新晋大嫂顾流风跪在蒲团上叩首。
顾流风一身红色喜服,头发束起,多了份英气,泛红眼尾昭示着他的心情。
徐钰心下感慨,整个大魏王朝,估计也就他自己上迎亲队的花轿前没哭。
魏景行找过来时,见他双眼发光踮脚张望,拐起胳膊肘给了一记,提醒别失礼。
哥儿出嫁,是要自己走到花轿上的,盖因传言背哥儿出门不吉利,背人者婚后容易得哥儿。
徐茂扶着顾流风,两人齐肩并行走出正堂。
鞭炮再次响起,随之而来喜乐高亢,小孩子们在门口路边喊着“接新人喽”、“接新人喽”······
回程速度明显比去时快,轿夫随着喜乐有节奏地晃着喜轿,徐钰都担心会不会把人颠晕吐。
好在一路无事,接亲队平安顺利到家。
新郎踢轿接人,新人牵着红绸跨火盆,进正堂行拜礼,随着喜娘一声“送入洞房”,范俊之流拥着新人进新房,嚷嚷着闹洞房。
徐钰带着魏景行准备和其他接亲的人一起吃席,才落座,刘树端着酒盅呲着牙过来。
“师父,弟子敬您和师娘一杯。”
徐钰还未开口,魏景行却是不给面子道:“酒喝太多以后生的孩子容易变傻!”
“不可能吧!”刘树瞪大眼睛,明显不相信,不知想到了什么,笑道:“我爹就爱喝酒,我跟我哥也不傻啊!”
魏景行满脸同情,徐钰却是不忍看刘树,同桌其他人纷纷笑出声。
刘树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端着酒盅执意要敬酒,徐钰低低道:“未及冠之前少喝点。”
刘大伯爱喝酒也才是近几年的事儿,以往都是过年都舍不得打一斤酒的人,也就这几年日子越发好,这才舍得时不时饭前小酌。
且说今日准备的酒是蜀黍酒,俗称高粱酒,浓度不算高,但也辣的很,徐钰可不想喝。
刘树依依不舍地看着酒盅,不情不愿换了果子酒来,喝完砸吧着嘴嘟囔,“甜兮兮没酒味儿。”
徐钰暗瞪他一眼,不放心他,干脆道:“你就坐这桌吧,刚好还差人。”
刘树显然没想到还有这出,瞪大眼睛好半天没找到声音,回头看看早就约好一起喝酒的刘强刘壮等人,再看看敬过茶的师父,闷闷道:“好吧!”
不过,开席后没吃几口就坐不住了,彷佛凳子长了针。
徐钰无视他的小动作,专心吃饭,时不时给魏景行添一筷子菜。
魏景行难得主动搭理人,破天荒指着变蛋道:“快尝尝,保准你没吃过。”
刘树连连摇头,黑乎乎黄乎乎,也不知道是什么蛋,味道还怪怪的,一看就不好吃。
再说,新房笑闹声那么大,刘强都不见人影儿了,肯定跑去闹洞房了。
“有眼不识金镶玉!”魏景行没好气。
其他桌有人下筷尝过,却是惊叹好奇,“这什么蛋,怪好吃的。”
“是蛋哦,看着颜色不大像。”
“是蛋,外面这层黄皮像皮冻,里面的蛋心沙沙的,好吃。”
“老徐在哪找的这东西,以往都没见过呢。”
里正乐呵呵道:“是变蛋,鸡蛋鸭蛋能做,是南边的吃食。”
“老徐这儿媳娶得满意,下了大功夫,还找了南边的吃食来。”
“那可不,没见今儿嘴都没合拢过。”
恰巧徐有林过来敬酒,众人纷纷调侃。
徐有林先给徐老头周氏以及他大哥那一桌敬酒,完了到里正这桌,笑道:“做起来也不难,谁家想学就来,不为别的,做成变蛋这鸡蛋也能存久些,过年招待亲戚也能添道新菜不是。”
“真不难?”有人不相信。
“不难。”
“那我可就不客气了,”那人撸起袖子端着酒盅起身,“老哥哥,我先干为敬你随意。”
其他人亦是举杯,徐有林喝的满脸通红。
今天这日子,主家可不兴拒酒,敬酒的人越多,说明人气越旺喜气越盛。
这可是好兆头,哪有拒绝的道理。
可徐钰心疼他爹